禿頂的老人名叫小高憲一,小個子名叫多番大樹,分別是這伙土匪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小高憲一打著義匪的旗號,從扯旗那天開始就定下了規矩,只搶大戶不搶百姓。
但是,這些日子他們的日子并不好過,周圍的幾個鎮子上的大戶身上的羊毛被薅得差不多了,只得將目光投向了更遠處的云龍鎮。
小高憲一掠過一抹兇光,獰聲說道“梁慶元可是肥羊”
多番大樹低聲道“大當家的,這梁慶元可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他的小兒子可是在上海當著官呢,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讓你平時多搜集情報,你卻沒見此放在心上。”高憲一嘿嘿一笑,又道,“他小兒子在上海當官是不假,可他梁慶元在本地的名聲不好,而且聽說他小兒子剛剛得罪了人,正在被人打壓,估計位子保不住了。上次我就派人暗示過姓梁的,可這老東西不給面子,仗著有小兒子撐腰把我的人給撅回來了。這次他要是肯乖乖的放血那還好說,咱們一向只求財不害命,可他要不識相,嘿嘿,說不得只能把他梁家給連鍋端嘍。”
多番大樹聽了嘿嘿直笑,和那些隱藏身份在大城市中潛伏的特工相比,他們的日子過得算是舒坦得了,要槍有槍,要糧食有糧食,酒肉不斷,還有女人,簡直有些樂不思蜀了。
多番大樹扭頭大喝道“弟兄們,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這種土匪的氣勢已經滲入到了他的骨子里,完全看不出是演的。
十幾個騎馬匪首還有徒步跟進的數十個土匪便立刻嗷嗷叫起來,還別說,還真就有一股子氣勢,絕非普通的烏合之眾。
說話間,云龍鎮已經遙遙在望。
只不過,云龍鎮的保安隊明顯已有了防備。
云龍鎮坐落在平原上,除了圍著鎮子一圈的小河以及木頭搭建的柵欄,幾乎無險可守。
鎮子上最為依仗的還是這縮小版的護城河,保安隊將進出鎮子的四道吊橋一拉,就截斷了進出的通道。
鎮子上原本沒有保安隊,但梁家小兒子從上海回來說非要讓老爹建一個,錢糧開銷他來出。
梁慶元知道兒子孝順,自然不會讓兒子出錢,便自己招募了一批鄉勇。
武器是他小兒子想辦法從上海搞過來的,都是一些軍隊上淘汰下來的。
梁慶元站在西門的小型城墻上,遠遠地看到了一隊土匪浩浩蕩蕩開過來,腿肚子就難免有些抽筋。
云龍鎮雖然也有個保安隊,人數不輸于那些土匪,武器也算是精良,但保安隊隊員中除了幾個是從軍隊上退下來的,很多都是鎮子里的長工,平時挑水種地倒是一把好手,可哪能跟打家劫舍慣了的悍匪比
管家匆匆地爬上來,梁慶元看到他趕緊焦急問道“給附近的警察所和杜連長打通電話了沒有”
“沒有,電話一直打不通,想來想來是被人弄斷了。”
梁慶元聞言猶如晴天一個霹靂,這是老天要亡他梁家的,求救無門。
都怪自己鼠目寸光,上次兒子在得勢的時候得罪了這伙土匪,現在警察和駐軍大概也知道了兒子的事情,和云龍鎮的來往不是那么頻繁了。
看到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悍匪走過來,梁慶元就知道是正主兒到了。
小高憲一在江湖上號稱“三爺”。
梁慶元跟“三爺”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此人的眼睛始終盯著他們這些大戶人家。
最早給了人家三十塊現大洋,才把“三爺”的人打發走。
梁慶元也通過兒子給想了一些辦法,但當地的警察和駐軍都沒有同意去剿匪,其實原因很簡單,沒有上峰的命令,又沒有足夠的好處,誰愿意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