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立著一塊黑黢黢的石碑,上面寫著字,但前川看不清楚。
他手腳并用奔到石碑旁,背靠著碑面坐下,臉色煞白,喘息不已。
方才在密道的水中,憋氣太久了。
那是一段仿佛永無止境的漫長時光,每一秒都像是與死神的擦肩而過。
此刻,雖然他已經脫離了險境,但身體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雙腿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
最令人難以忍受的還不是無力的感覺。
他的呼吸仍舊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一種刺痛感,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著他的肺部。
他努力地想要調整自己的呼吸,但那股窒息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而且,腦袋也疼得厲害,仿佛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敲擊過一般,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他左邊的肘部一直彎曲著,關節處露出一截黝黑的鐵絲,他很不幸,在從出口處游到河道中的時候被扎傷了。
好在鐵絲并不是很粗,否則只怕整條胳膊就廢了。
忽然,前川的耳朵一動,他迅速伏低身子,用石碑遮擋住身形。
在不遠處的路上,驀然出現了數道手電光,透過雨簾向這邊射來。
前川倒吸了一口冷氣,中國人來得好快,這么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密道的出口。
雨仍舊下得很大,帶隊的人不得不大聲呵斥,才能讓后面的同伴聽到。
前川可沒有自作聰明逆流而上,而是順流漂到了距離出口大約一百多米的地方才爬上的岸。
好在那伙人并不是沖著石碑這邊來的。
等他們遠離,前川才用右手捂住左肘,緩緩起身。
他環顧四周,正要邁步出去,突然目光一凜。
遠處有幾個黑影正急促向這邊奔來。
即使隔著距離不近,但前川通過他們的身形步伐還是判斷出這幾個人的身手都不錯。
他們發現自己了
應該沒有
自己躲在石碑之后,即便是白天也未必能夠一眼就發現,何況是滂沱的雨夜。
那幾人很快到了不遠處的河岸,順著河岸搜索起來。
前川只得重新矮下身子去,盡量壓低呼吸聲。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一人搜著搜著,便離開了隊伍,竟是朝著石碑這邊走來。
前川心中陡然一驚,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槍。
那人來到石碑旁,竟是一手掀起雨衣,一手窸窸窣窣地解開腰帶,居然對著石碑開始撒尿。
尿著尿著就尿偏了,黃色的液體到了石碑的另一側,
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卻逐漸彌漫開來,讓躲在石碑后的前川感到極度惡心和不適。
他盡量屏住呼吸,但那股味道卻越來越濃烈,仿佛無處不在。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但此時不能輕舉妄動,只能默默地忍受著這股難聞的味道,希望那人能盡快離開。
然而,那個男人似乎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繼續站在石碑前,淋漓暢快地釋放著自己。
這一泡尿可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