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師傅讓小學徒找來了賬本,翻了翻,道“不錯,是有個姓崔的到我這里修表,你看,手表現在還在這里放著呢。不是老客,頭一次來。”
方如今看了看,上面只是寫了一個名字崔振良。
沒有地址和其他的聯系方式。
登記的是明日過來取,還付了一塊錢的定金費用。
羅師傅當即取來了那只手表。
方如今看了一下,這是一只瑞士制摩凡陀短三針手表。
羅師傅指著手表“修鐘的是粗活,修手表是細活,他的手表中一個配件壞了,我們這里的配件也不全,有一些零件要自己做。”
小學徒在一旁不忘夸獎自己師傅,說師傅就特別擅長手工做零件、修復零件,行內這叫“硬功”。
羅師傅說“光有硬功也是不行的,還得軟功手藝好,軟功就是給手表重新盤絲。手表的游絲比頭發絲兒還要細,要戴上放大鏡盤游絲、補齒,那真是個細法活。”
“羅師傅,怪不得不認識你的顧客都要尋到這里來修表,還是你的名氣夠大。”
羅師傅聽了之后很是受用,笑呵呵道“說起手藝這塊,我還是有底氣的。不然我這小店開在這么偏僻的地方,也沒有生意不是。我年輕的時候干活快,是其他修表師傅的兩倍,最多的時候一個人能頂三個人用。現在老了,眼睛也花了,手也開始抖了,干活就不如以前利索了。”
“崔先生肯定也是熟人介紹來的,他來的時候有沒有提及過”
羅師傅羅師傅緩緩抬起頭,將眼睛從老花鏡的上端露出來“這位先生,不是單單來修表的吧”
方如今輕笑一聲,仿佛是在自嘲“羅師傅果然名不虛傳,什么事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我今天過來是來找人的,就是剛才和你說到的崔先生。”
“那就抱歉了,他不是老顧客,我沒法幫忙。”
“羅師傅,先別急著拒絕,你再想想看,他來這里說過什么,做過什么,總之一切有用的信息,都可以回憶一下。”方如今繼續引導。
羅師傅微微一笑,雙眸透過老花鏡片“那確實需要再好好回想一下。”
他拿起一旁的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口。
“我曾經問過是不是要送貨上門,被他拒絕了,說自己的住處距離這里很遠,而且明天他會再次路過這里,所以不用我們送。”羅師傅緩緩開口。
方如今點了點頭,示意羅師傅繼續說下去。
羅師傅接著說“我在檢查手表的時候,注意到他在看一塊很特別的表,那塊表是我從一位收藏家手里收購來的,很少有人知道。他似乎對那塊表很感興趣,但并沒有買,只是問了問價格。”
方如今眉頭一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那塊表,現在還在嗎”
“在啊”羅師傅點頭,“在啊,請稍等,我這就過去給你拿。”
不多時,羅師傅從里間取出來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輕輕打開。
“這塊手表平時是不放在外面展示的,他來的時候也是巧了。”
方如今掃了一眼,這是一塊江詩丹頓古董機械表,從外表上看并沒有比其他的手表出彩多少,但價值不菲。
“這么說來,崔先生對手表還是比較了解的”
羅師傅點點頭“應該是,我說出了手表損壞配件的名稱,因為這件需要自己做,維修費比平時的高三成,他說四成也可以,因為手表急用,請我務必盡早修好。”
兩人從修表店中走出,戴建業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
羅師傅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但那些瑣碎的細節中,有價值的線索寥寥無幾。
他的內心不免有些失望,仿佛一場精心策劃的棋局突然陷入了僵局。
方如今停下腳步,敏銳地捕捉到了戴建業臉上的失望,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戴建業毫不猶豫地用力點頭,眼神中閃爍著焦急和渴望。
方如今微微一笑,透露出一種胸有成竹的從容。
“今晚咱們就抓人”
“今晚”戴建業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看著方如今,他原本想到是等到明天崔先生來取手表時再行動。
“對,就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