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嘴上是答應了,可心里卻是暗自叫苦。
他只是在這一次偵破的前期過程中充分參與了,但是后期內部的甄別可都是張鑫華一手操辦的啊,自己只是半個小時前看了看口供。
如果自己在向處座匯報案情的時候,和張鑫華做的內容不符合,那欺瞞處座的罪名可就逃不了了。
處座的為人他是非常清楚的,生平最恨他人對他陽奉陰違,隱瞞遮掩。
下屬們犯了事,直接認錯也還罷了,可是如果敢在背后做手腳,那下場肯定是死路一條,絕不寬待。
如果今天自己沒有匯報好,下場也是可想而知的,想到這里,他不禁暗自嘆了一口氣。
張鑫華沒有理由坑自己,趙伯鈞幾次和自己見面也是和顏悅色的,也看不出有害人的心思。
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時間已經不由他多想了,他只能如實稟報,把他知道的偵破情況一五一十地向處座進行了詳細的匯報。
而整個偵破過程,尤其是后面內部的偵破過程,他坦言都是科長和張組長在親自主導,自己絕對不敢貪天之功。
之前,趙伯鈞曾經向處座匯報過“雪塵”一案的調查情況,但也只是匯報了一小部分,并且說的輕描淡寫,相對的簡單。
處座認真聽著匯報,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
之所以復雜,是因為從照相館發現了一些端倪,逼得日本人不得不對照相館老板滅口,這更加加深了方如今對攝影館老板的懷疑。
后來,從晚報無意中發現了代號“雪塵”的梶原千春的蹤跡,在追捕的過程中發現消息泄露。
進而開始懷疑內部有問題,由此展開了內部甄別,這才挖出了趙一手這個潛伏在行動組的內鬼。
中間還摻雜著許家兄弟的事情,以及云水庵中老尼姑的事情。
方如今卻是唯恐匯報的不細致,將整個案件的偵破過程敘述了一遍,可謂是曲折離奇。
最讓處座感興趣的是從晚報無意中發現了代號“雪塵”的梶原千春的蹤跡以及云水庵中的這一段,偵破過程可謂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柳暗之處花再顯,不禁拍案叫好。
方如今這次來南京本來是匯報松本浩二和小野昭明的案子的,可是到了南京之后也沒有閑著。
通過敏銳的嗅覺發現了線索,然后分析判斷,制定追捕措施,實施抓捕行動,無不有理有據,清晰可循。
宛如一部無聲的電影,在方如今口中,完整地展現在了處座的面前。
敘述良久之后,處座這才起身,微微點頭,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兩趟,感慨的說道:“雖然沒有抓到梶原千春,但偵破的過程簡直是嘆為觀止、精彩絕倫。”
“如今,短短的數天時間,無論發生什么情況,你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判斷,最后找到日本間諜,你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