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著鮑學海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陣酸楚。
在這個亂世之中,善良和老實似乎并不能成為保護自己的盾牌,反而更容易成為被欺凌的對象。
他們為鮑學海感到不平,也為這個世道的不公而感到無奈。
另一邊,鮑學海挨了一頓狠打,疼痛如同烈火般灼燒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但他緊咬牙關,硬是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與這肉體上的痛苦相比,他心中那份尚未完成的任務更像是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他踉蹌著腳步,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一進門,他放下木箱,走到水盆前,用冷水敷了敷腫脹的臉頰,那冰涼的感覺讓他稍微舒緩了一些。
接著,他換了身干凈的粗布衣服,又找了一頂帽子,將帽檐拉下半遮住烏青的眼睛。
就在鮑學海走到床邊,準備短暫歇息幾分鐘,讓疲憊的身體稍微放松一下時,忽然,一陣犬吠聲從巷子的西頭傳來。
那是劉木匠的狗,這狗對這個巷子里的住戶都極為熟悉,平時總是溫順地搖著尾巴,很少發出叫聲。而現在,這突如其來的吠聲,無疑意味著有外人闖入了這個平時鮮有人問津的地方。
鮑學海意識到,這絕非尋常之事。
這個地方臟亂差,一般人都不屑于從這里經過,更不用說會引起劉木匠的狗的警覺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外來者很可能與之前的銀樓和咖啡館事件有關,他們是沖著他來的。
他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盡管身上的疼痛還在提醒他之前的遭遇,但他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他迅速掃視了一眼四周,尋找著逃脫的路線。
最終,目光落在了后窗上,那是一個狹小的窗口,平時用來通風換氣,但也僅僅是以容一人通過。
此刻,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它。
鮑學海咬緊牙關,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踉蹌著向窗口挪動,搬來一個板凳踩上去,沒有絲毫的停頓和猶豫,雙手緊緊地抓住了窗框,用力地一撐,將頭伸了出去。
窗框狹小,他不得不先將一只手臂伸出窗外,然后用力地扭動著身體,試圖將另一只手臂也擠出去。
這個過程異常艱難,他的肩膀和背部都傳來了陣陣劇痛,但他沒有放棄。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掙,終于將整個上半身擠出了窗外。
緊接著,他雙腿一蹬,身體如同一條滑溜的魚,從狹小的窗戶中鉆了出去,跌落在后巷的泥土地上。
一落地,立刻爬起身來,拼命地向前奔跑。
鮑學海一瘸一拐地在狹窄的巷子里狂奔,臉龐上滿是焦急與慌亂。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中國人會來得如此迅速。
剛才右腿的迎面骨被張立踢了一腳,他咬緊牙關,強忍著腿部傳來的陣陣疼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
一邊跑,一邊不斷地回頭張望,生怕追兵會隨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