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鮑學海在離開廢棄小樓的時候,并未注意到宅子西南方向的一棵大樹樹冠中有人影一閃。
那棵大樹顯然有些年頭了,巍然屹立,枝葉茂密,仿佛一把巨大的綠色傘蓋,遮天蔽日。
在這樣茂密的樹冠中,藏一個人根本是看不見的。
人影一閃即逝,仿佛只是樹冠中的一片葉子隨風搖曳了一下。
然而,這片“葉子”卻帶著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鮑學海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巷子中。
那人立即從樹上爬下來,身手敏捷,宛如一只靈活的猴子。
這人迅速地來到巷口,而此時人群中的行動隊員也發現了他,立即快步走過來,聽到此人的敘述,那行動隊員皺起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后低聲命令道:“帶兩個去跟著這個人,不要驚動他,找到他的落腳點就好,等之后我們再進行甄別。”
這邊的跟蹤剛剛開始,顧清江就帶人回來了。
一路狂奔,他們并未發現鮑學海的蹤跡。
顧清江就意識到這條魚多半已經脫鉤了。
這里的地形十分復雜,搜捕的困難非常大,需要大量的人力,但并不能保證效果。
顧清江只得返回來。
到了院子中,便問:“有情況嗎?”
方才那名行動隊員猶豫道:“倒是發現一個人偷偷地在對面廢棄的小樓中打量咱們,被咱們留在樹上的觀察哨發現了,我已經派人去跟了。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只是有些懷疑。”
顧清江問:“這個人穿什么衣服,什么體貌特征?”
行動隊員回答不上來,顧清江便問清了那人離開的方向,帶著人追了過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那位從樹上下來的觀察哨。
當問及情況,對方說:“這個人穿著一身粗布衣服,但后背被勾出了個洞,好像對那座廢棄的宅子十分熟悉,輕車熟路便走了進去,然后出來的時候也是鬼鬼祟祟的。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所以想著先跟下去,找到他的落腳點再說。”
顧清江點頭:“你在前面,我們在后面支援你,一定不要把人跟丟了。”
很快,兩撥人分開,跟蹤前面的鮑學海。
鮑學海離開巷子之后逐漸加快了步伐。
他現在心里有些后悔,剛才從后窗直接逃了就好,何必冒著風險再回來看看呢,這樣太危險了。
但話說回來了,不親眼看一看,心中總是不放心,必須要把情況搞清楚再向上面反應,不能沒頭沒腦的執行汪英的指令。
想到汪英此刻很有可能已經叛變,鮑學海之前那種因為完不成任務、心頭有塊大石壓著的感覺倒是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仿佛被一股熾烈的怒火所充斥。
他難以置信汪英竟背叛了他們共同的信念與理想。
一股被背叛的刺痛感如同利刃般切割著他的心房,憤怒與失望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他幾乎窒息。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往日的與汪英接觸的過往,這些畫面與如今汪英的背叛形成鮮明對比,這種反差讓他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他緊握雙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鮑學海心中憤怒不已,但腳步很快,不一會就轉過一個街角,然后一個急轉,閃進一家店鋪之內,隱身在里面向外面觀察。
這倒不是他察覺出了有人在跟蹤他,這只是鮑學海只是為了謹慎起見,做的一個標準的反跟蹤動作,用意就是來判斷身后有沒有人在盯梢。
可是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無比的難看起來,
因為他的視線中出現了兩個陌生的青年男子,這兩個人跟他走的是同一條路,而他們的目光始終朝前看,似乎是在尋找失去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