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如今帶著銀行經理找到張鑫華時,張鑫華坐在辦公桌后翻閱文件資料,眉頭緊鎖,似乎正沉浸在某個難題的思索中。
見到方如今的到來,他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歡迎的笑容。
然而,方如今卻并未來得及匯報案子的進展,張鑫華便將坐在沙發上的一位老者引薦給他。
這位老者,看上去七十五六的年紀,一身素衣,白發白須,面容慈祥,臉龐雖然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紅光滿面,尤其是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如今,這位是許家的族老,聽聞許家兄弟都出事了,特意過來打聽一下,具體是什么情況。”
張鑫華雖然沒有直接把話說明,但方如今卻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能夠托關系找到特務處行動組組長張鑫華打探消息的人,豈能是一般人?
但這似乎又與他了解到的許家兄弟在南京無根無萍的情況不一致。
老者微笑著向方如今點了點頭,自我介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感慨。
“老朽許成宗,說起來,算是許家兄弟的三爺爺。這兩兄弟的事情,按理說我們這些長輩實在是不該過多干涉的,但念在我和他們爺爺那份深厚的兄弟情分上,卻又不能對他們的境遇置之不理。此番前來,就是想打聽一下這兄弟二人的處置情況,給你們添麻煩了。”
老者據說還做過前清的秀才,說話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又做過多年的族長,想必也有著不凡的見識和經歷。
從張鑫華對老者的態度,似乎老子請托之人,地位比張鑫華高之不少。
“老人家客氣了,只要是不涉及到保密的事情,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方如今客氣地說道,同時向許成宗投去了尊敬的目光。
許成宗擺了擺手,嘆口氣道:“若是這兄弟二人早年間有爹娘管教,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他們父母走得早,家中長輩又忙于生計,缺乏管教,這才讓他們走上了歧途。但說到底,他們本性并不壞,一開始只是被生計所迫,后來發達了,難以自抑,終究迷失了方向。”
方如今聽得出來,來人的話語中透露出對許家兄弟的深深惋惜,以及對他們命運的無奈。
方如今和張鑫華聞言,都沉默了下來。
許成宗繼續道:“兄弟二人的父親叫許元夏,在我們許家那一輩,他也算是個聰明人物,只可惜啊……”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惋惜。
“當年,許元夏也是個棒小伙兒,是許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被家族寄予厚望。然而,命運弄人,就在他堂兄弟娶親之時,發生了一件改變他一生的事情。”
“那天,禮金突然丟失了一部分,而當時負責記賬的正是許元夏。他極力辯白自己的清白,但無濟于事。更糟糕的是,有人在他的房中搜到了包著紅紙的禮金,整整三十塊大洋。這下,物證找到了,他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許成宗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