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將“黑無常”那陰郁的面容映得幾分詭譎。
他站在阿囡面前,聲音低沉如夜風中的呢喃:“阿囡,你確定,那個人……真的是她?”
阿囡的眼眸里閃爍著猶豫與迷茫,她先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猛地搖頭,咬住泛白的嘴唇,仿佛要借此遏制住內心的波瀾。
“我……我也不確定,”聲音細若游絲,“可是,那個人的側臉,真的好像她……”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阿囡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的模樣。
那日,那個女人被救回,阿爹千方百計為她療傷。那時的她們,滿心以為做的是善事,卻未曾料到,那女人竟藏著如此深不可測的心機。
若非自己命大,恐怕早已成了山中野狼的腹中之食。
想到此處,阿囡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黑無常”見狀,那原本冷硬的面容也緩和了幾分,輕聲嘆道:“罷了,不論是與不是,咱們行事都需謹慎小心,萬不可再掉以輕心。”
“她……她會不會殺了我?或者是,她已經……已經殺了我的阿爹?”
“黑無常”聞言,神色一凜,但隨即又柔和下來,輕輕拍了拍阿囡的肩膀,那動作雖不算溫柔,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安撫力量。
“阿囡,別怕。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不要自己嚇自己。你的阿爹的身手那么好,不會那么容易就出事的。至于那個人,我們小心提防就是,她若真有什么歹意,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
阿囡聽著“黑無常”的話,心中的恐懼似乎稍稍減輕了一些。
在城里,雖然有這個皮膚黑黑的、但總是很可靠的哥哥陪著她,可她的心里還是一直想著山里的阿爹。
那個壞女人,她特別會裝可憐。
阿爹心好,那么容易相信別人,真怕他又被那個壞女人給騙了。
晚上躺在床上,阿囡看著窗外的月亮,就想著阿爹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想她。
她真的好想立刻回到山里,告訴阿爹要小心那個壞女人,可是她現在還走不了。
而且,蔣進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已經好幾天都不見了。
雖然眼前的這個哥哥說蔣進沒事,但阿囡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而且,現在江離姐姐也不再露面了。
“黑無常”勸慰了片刻,對阿囡低聲吩咐道:“阿囡,你乖乖待在家里,誰叫門也不準開,記住了嗎?家里有足夠的吃的喝的,我很快就會回來。”
阿囡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她緊緊拉著“黑無常”的衣角,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哥哥,我……我害怕。”
在大山里,即便是黑夜,阿囡也從未如此的害怕,但是在滿是人的城市里,她卻從心底感到恐懼。
有時候,人比狼要更加可怕。
“黑無常”蹲下身,輕輕摸著她的頭發:“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你只需要待在家里,等我回來。”
阿囡站在門口,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淚珠又落了下來。
“黑無常”警惕地出門,他租住的小院坐落在城市的邊緣,偏僻而隱秘。
小院四周被高高的圍墻環繞,墻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顯得有些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