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政科在監獄的一畝三地說一不二,但畢竟出了大門就什么也不是了,在特務處的牌子面前,還得夾起尾巴做人,劉副科長行動科和情報科兩邊都不能得罪。
“老李是南京本地人?”
劉副科長想了想說:“也不能算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聽說是十幾歲的時候跟著老爹從桐城老家過來的。一開始父子兩個做買賣,后來陰差陽錯地進了特務處,一直到現在。”
“知不知道,老李在情報科跟誰走得近?”
“方長官,你這就難為我了。我跟他也就打過幾個照面,就剛才的那些情況也是聽人家說的。再說了,我在監獄里就是坐井觀天,外面的那些事從哪里曉得啊?嘿嘿嘿……”
兩人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
與此同時,顧清江和李崇善的對話也在繼續著。
李崇善抽了口煙說:“清江,我也知道,咱們是各為其主,但說到底都是本部的兄弟,怎么能讓兩個外人搞得離心離德了呢?”
兩個外人,自然是方如今和王韋忠了。
王韋忠深得處座的看重,自然讓行動科的其他人看著不舒服,情報科這邊亦是如此,都有一定的排外性。
見這次只有顧清江一個人進來,而方如今并未露面,李崇善還道是科長那邊已經在發力了。
“老李,你說的沒錯。但各為其主,上峰讓咱們干什么,咱們就得干什么。兄弟我的權力也只有給你點根煙,陪著你說說話了。”
顧清江在進來之前,方如今特意吩咐過,什么都可以跟李崇善聊,就是不能聊跟案子有關系的事,顧清江不明所以,但還是不折不扣地執行。
但他是個聰明人,說話的時候卻是在暗中觀察著李崇善的表情,便是李崇善的話也是能記多少就記多少。
“這個我自然知道。方才你在那姓方的小子面前,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老哥我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你放心,我不會往心里去的。等咱這次出去了,該怎么處還怎么處,是不是?”
見顧清江點頭,他又道:“不過那趙云章那個王八蛋,老子一直把他當兄弟,這王八蛋在背后捅刀子,老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李崇善這次被趙云章坑慘了,是決計不會咽下這口氣的,但前提是他要從監獄中走出去。
“你也來一口?”李崇善對顧清江說。
“不了,抽不慣這個牌子的。”顧清江搖頭。
李崇善道:“特意給我買的?兄弟,有心了!這樣,老哥我再拜托你一件事,請你去給我們科里打個電話,就說我在監獄,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等我出去之后,必有重謝。”
科長到底對他的事情是不是接頭,李崇善心里并沒有底,還是要上一層保險。
顧清江苦笑:“老李,你就別為難我了。這個電話一旦打了,我就得進來。”
李崇善先是嘆口氣,然后又罵道:“哼,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我在特務處這些年不能說有功勞,總也有苦勞吧,我怎么可能是內鬼?難道就憑姓趙的王八蛋的一面之詞?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李崇善和科長的關系還算是不錯,平時沒少上供,科長收了他的好處,在一定程度上,給他方便,在工作上沒什么要求,李崇善平時點個卯,面上過得去就行。
加之李崇善這些年對功名已經沒有那么上心了,科長也不用為了給他爭取一官半職為難,兩個人之間更多的是利益交易。
李崇善這個人雖然在情報方面的建樹有限,但也經常為科長處理一些上不了臺面的事情,近一兩年,兩人的關系更好了。
三天前,科長把他叫到了辦公室,交托給他一件事情,說是自己在博物軒看上了一件汝窯的花瓶,要求他用商家開價三成的價格盡快把花瓶買下來。
這是科長特意安排的事情,說是這花瓶是自己準備送給上峰的節禮,要求他務必完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