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四周,昏暗的光線透過破舊的窗戶灑進來,空氣中彌漫著木頭腐朽和機油的氣味。
這里像是一個廢棄的小作坊,角落里堆放著一些生銹的工具和木箱。
墻上斑駁的痕跡和地上散落的木屑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破敗。
突然,木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顧清江瞇起眼睛,借著微弱的光線,終于看清了那人的臉——是衛澤輝,情報科的隊長,李崇善的直屬上司,也是情報科科長的心腹。
“顧隊長,醒了?”衛澤輝的聲音冷得像冰,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他走到顧清江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欣賞獵物最后的掙扎。
顧清江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困惑,拼命掙扎,試圖掙脫束縛,但麻繩緊緊勒進他的手腕,疼痛讓他不得不停下動作。
他的喉嚨里發出含糊的聲音,試圖質問衛澤輝,但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只能讓他的憤怒在胸腔中燃燒。
衛澤輝似乎很享受這種掌控感,他蹲下身子,與顧清江平視,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顧隊長,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我會在這里?為什么我會綁了你?”
顧清江死死盯著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
他的確不明白,衛澤輝為什么會突然對他下手。
他們雖然分屬不同的科室,但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某些任務上還有過合作。
行動科抓人,素來要依賴情報科的情報,顧清江倒是跟衛澤輝打過交道,沒有刻意給他使絆子,總體感覺此人還好相與,也講義氣。
衛澤輝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你以為你們行動科做的事情天衣無縫?李崇善的事情,你們以為瞞得過我們情報科的眼睛?顧隊長,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了?不要忘記了,我們情報科是靠什么吃飯的。如果沒有點耳目,我們這些搞情報的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顧清江的瞳孔猛地收縮,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你們讓趙云章接近李崇善,想從他那里套取情報,這招確實不錯。”衛澤輝站起身,背著手在房間里踱步,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李崇善也不是傻子?他能從趙云章那里得到的信息,未必比你們少。我們情報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是看在大家都是為了處里辦事的份上。可你們呢?竟然直接抓了李崇善,還想置他于死地。你們是不是太不把我們情報科放在眼里了?”
顧清江的呼吸變得急促,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衛澤輝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直戳他的軟肋。
“顧隊長,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針對李崇善。能不能跟我說說?”
顧清江口中的破布被一把扯掉,但他仍舊閉口不答,情報工作跟刀頭上舔血沒什么兩樣,說錯一句話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衛澤輝說道:“顧隊長,雖然情報科和行動科不對付,但那都是上面長官的事情。你我就是跑腿辦差的,平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相處的也還可以吧?”
顧清江知道情報科的人說話最喜歡給人下套,
“顧隊長,我知道你們行動科最近風頭正盛,尤其是那個臨城來的方某人,辦了幾件大案,讓你們覺得自己了不起了。”衛澤輝停下腳步,轉身冷冷地看著顧清江,“可你別忘了,特務處的第一科室永遠是情報科。沒有我們的情報,你們行動科再厲害,也不過是無頭蒼蠅。”
顧清江的喉嚨動了動,想要反駁,但理智告訴他,一時的口舌之爭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的腦海中飛速運轉,試圖理清眼前的局勢。
衛澤輝的突然發難,顯然不僅僅是為了李崇善,而是情報科對行動科的一次反擊,這背后也許藏著更多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