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命難為,要好好地斟酌一番再執行的,可沒有想到植田佑真已經做了相當一部分的前期工作。
不過,欣喜歸欣喜,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強調一下的。
千葉智太郎道:“此事你雖然有了腹稿,但事關重大,還是要謹慎為好。在跟蹤監視張鶴年時千萬不要被人發現。我懷疑,他這樣重要的人物,同樣會被特務處納入視線中。我也要向課長稟明,如此重要的行動,需要一段時間準備。”
他是要向課長講明情況的,這樣大的行動,準備工作是極為繁瑣的,需要周密的計劃,每一個步驟都要精準無誤,不能貿然行事。
松井課長也是明白人,他給了千葉智太朗一周的時間。
一周以后,必須要見到結果。
松井直輝敏銳地察覺到此時特務處內部斗爭不止,正是趁虛而入的大好時機。
若此時不過搞出點動靜來,豈不是大為可惜。
植田佑真也是經驗豐富的老特工,自然知道其中的難處,他點頭說道:“請組長放心,我會盡快再完善計劃,并向您報告的。”
“你還是要小心行事,我們的力量有限,不能再輕易折損了。”
“是,我一定小心行事。”植田佑真趕緊點頭答應道,植田佑真的話還是要聽的,哪怕只是表面文章,畢竟他是正先生,是自己的上司。
千葉智太郎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應該問清楚,于是斟酌了一下,再次問道:“張鶴年的家庭情況如何?”
“此人有一兒一女,女兒嫁到了廣州,兒子倒是在身邊,前年給他添了個孫子,張鶴年下班之后很少出去應酬,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中含飴弄孫。”
千葉智太郎頷首:“這就是中國人所說的天倫之樂。他的小孫子的情況也不妨問清楚。我覺得,綁架或者是干掉一個張鶴年相對而言比較容易,但是讓他出手再去破壞兵工廠,豈不是效果更好?”
植田佑真恍然:“組長高見,屬下佩服至極。”
傍晚,某處隱蔽的臨時落腳點。
植田佑真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屋內昏暗的燈光下,石原熏正半倚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的右肩裹著厚厚的繃帶,隱隱有血跡滲出,顯然是傷口又裂開了。
“石原先生,我回來了。”植田低聲說道,順手將門反鎖,拉上厚重的窗簾。
石原熏勉強抬起頭,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急切:“情況如何?見到千葉君了嗎?”
植田佑真走到床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壓低聲音:“見到了,他告訴我課長閣下已經啟動了‘蘇醒’計劃,特高課將在金陵展開大規模行動。我們的任務是破壞金陵兵工廠,為帝國下一步對南京的進攻掃清障礙。”
石原熏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紅暈:“太好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他激動地想要坐直身體,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齜牙咧嘴地捂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