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吃到嘴里的才是肉。
目前,只能這樣了。
假死的作用實在是有限。
方如今索性離開了醫院病房,回到了原來的住處,這里的守衛比之前更加的嚴密了。
這些守衛都是事先征求顧清江的意見之后安排的。
在行動組當中,方如今只能信任顧清江。
戴建業站在臨時辦公室里,低著頭,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八處跟蹤目標,只有他和另外一人把人跟丟了,此時他的臉上寫滿了懊悔和自責,聲音低沉而沙啞:“組長,是我沒用,讓那個李文彬跑了。”
方如今坐在辦公桌后,手里把玩著一支鋼筆,目光平靜地看著戴建業。
他的臉上沒有責備,反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過了片刻,方如今才緩緩開口:“建業,你覺得自己沒用?”
戴建業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甘和愧疚:“是,我明明已經盯住了他,可還是讓他跑了。要不是我大意,他根本不可能逃脫。”
方如今輕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鋼筆,站起身走到戴建業面前。
“跑了一個李文彬,但還有一個周阿四。”
戴建業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著方如今:“周阿四?那個藥店的伙計?他不過是個小角色,能有什么用?”
方如今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小角色?建業,你太小看這個周阿四了。他能讓李文彬在你眼皮底下消失,還能誤導你的追蹤,這樣的人,會是普通伙計嗎?”
戴建業皺了皺眉,回想起在藥店里的情景。
周阿四那張平靜的臉,右手上的艾草灼灸疤痕……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細節。
“方組長,您的意思是……”戴建業試探性地問道。
方如今轉身走回辦公桌旁,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檔案,遞給戴建業。
“你先看看這個!”
“從中午你電話報告之后,我便讓人準備了他的檔案資料。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母親大概率是被特高課控制,他本人被迫成為間諜。據說,此人的父親六年前就死在上海日本兵的手中。所以我認為他并不是一個甘心被操控的人,他的心里有自己的算盤。”
戴建業接過檔案,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漸漸變得凝重:“原來如此……”
方如今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許。
“你能意識到自己的失誤,這很好。但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從失誤中找到新的機會。周阿四是一個突破口,他的存在,或許能讓我們釣到更大的魚。”
聽方如今這么一說,戴建業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挺直了腰板,語氣堅定:“組長,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方如今走到窗前,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緩緩說道:“周阿四的母親被關在虹口療養院,這是他的軟肋。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逼他為我們所用。”
張鑫華走之前留下的一些外線人員這次立了大功,方如今很快就通過他們查到了周阿四母親的線索。
經過進一步的核實,最終確定了地點。
戴建業深感方如今的效率之高,至于情報來源渠道,自然不是他該問的,便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有些擔憂:“可是,特高課那邊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行動?”
方如今轉過身,目光如炬:“所以,我們要快。要搶在日本人將他母親轉移之前把人搶過來。你現在就帶人過去,務必完成任務!”
戴建業鄭重地點頭:“是。”
方如今拍了拍他的肩膀:“建業,記住,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信心。這次的任務,才剛剛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