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首要的便是向千葉智太郎報告近期發生的情況。
千葉智太郎聽后大怒,狠狠地訓斥了植田佑真。
事實上,植田佑真在這件事上也是有些大意了。
在小野綁架張鶴年暴露之后,沒有及時將小野調走,以至于后來被人盯上。
“下一步,你準備怎么辦?”千葉智太郎平復了怒氣問。
“咱們的內線已經不能用了,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昨晚在江邊發生了不少事情,我想從水警入手,調查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思路倒是不錯,不過那邊人多眼雜,要特別注意安全。”
水警碼頭值班室里,小隊長王德海把玩著兜里的金表,表鏈在指縫間滑來滑去。
窗外汽笛聲不斷,攪得他心神不寧。
“瑞士貨啊...”他第無數次摸出懷表偷瞄,表盤上的暗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昨夜從日本特務尸體上順來的這塊表,抵得上他半年餉銀。
“王隊!”門外傳來隊員的喊聲,“處長來查崗了!”
王德海手一抖,懷表“當啷”掉進搪瓷茶缸里。
還好里面沒有水,他慌忙撈出來,他在褲腿上蹭了蹭水漬。
透過窗戶,已經能看到處長那輛黑色轎車揚起的塵土。
“媽的!”他狠狠踹了腳桌腿,將金表塞進口袋里。
王德海挺直腰板站在處長面前,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藏在褲兜里的金表。
出了值班室的門,他就一路小跑迎了上去,又是開車門,又是打招呼:“處座,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聽說昨晚你值班的時候動靜不小。”
“可不是嘛。處長,您是不知道昨晚有多兇險!”王德海瞪大眼睛,繪聲繪色地比劃著,“那日本特務身手了得,翻墻跳江一氣呵成,要不是我帶著弟兄們包抄上去,差點就讓他溜了!”
處長瞇起眼睛,指尖輕輕敲著桌面:“聽說你們繳獲了不少東西?”
王德海心頭一跳,但面上絲毫不顯:“沒有的事。有特務處的人在一旁盯著呢,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啊。”
水警這差事,明面上是苦差,暗地里卻肥得流油。
王德海每月光是“行船費”就能收個百十塊大洋——那些商船為了少受檢查,都懂規矩。
遇上走私的,更是油水豐厚,扣下的煙土、洋貨轉手就能翻幾倍。
最肥的還屬打撈“浮財”,江上械斗、沉船事故,總有值錢物件漂著,報個“無主”就進了自己腰包。
上面的頭頭得了孝敬,彼此之間都都心照不宣。
處長背著手站在窗前,目光落在江面上巡邏的汽艇上。
“德海啊,”他突然開口,聲音不輕不重,“聽說你的手表舊了,也該換一個了。若是你不方便,我倒是可以推薦一款瑞士貨給你,質量絕對沒的說,我有些關系,價格也實惠。”
王德海的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媽的!
又是哪個王八蛋偷偷告老子的狀。
水警也不是鐵板一塊,王德海身邊既有自己的親信,也有上面的眼線。
只是這王八蛋告密的速度太快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今天處長就來敲打他了。
“這種小事,卑職哪里敢勞煩處座。我那塊表雖然舊了些,但走字還是準的,能用。短時間內不會換的。”
他張了張嘴,卻見處長慢悠悠轉過身:“也好。你再好好檢查一下昨晚的涉案船只,是不是有什么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