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隨意地掃了一眼四周,只見屋內雜亂不堪,文件紙張扔得到處都是,茶杯歪歪斜斜地倒在桌上,茶水灑了一片,地上都是碎瓷片,簡直就是一地雞毛。
王德發察覺到方如今的目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扯著嗓子喊道:“一個個的都死哪兒去了,趕緊過來個喘氣的收拾收拾!”
喊完,他又滿臉堆笑地請方如今坐下。
盡管王德發心里對方如今充滿了怨恨,可他可不敢明著表現出來。
畢竟方如今可是處座面前的紅人,在處座那里說一句話,那分量可不輕。
要是方如今在處座面前給自己打個小報告,自己這日子可就難過了,說不定這身官皮都得被扒了。
所以,即便心里有一萬個不情愿,他也只能強忍著,陪著笑臉。
王德發強壓下心頭那股子憋屈勁兒,堆起滿臉假笑,試探著問方如今:“方組長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啊?”
方如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緊不慢地從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裝精致的上好云南白藥,輕輕放在桌上,緩緩推到王德發面前。
王德發看著那盒白藥,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復雜,心里五味雜陳。
這方如今拿著一盒白藥來,這分明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可自己偏偏還得擠出笑容,裝作感激的樣子,說道:“方組長,您真是太客氣了,這……這怎么好意思呢。”
“我也是剛剛聽說王隊長受了傷,不嚴重吧?”方如今目光看似關切,可目光流轉,讓人摸不透他這話里究竟有幾分真心。
王德發咬著后槽牙,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回道:“不嚴重!都是一些皮外傷。我這個人皮糙肉厚,過幾天就好了。”
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甚至還要對這“關心”表示感激,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方如今慢悠悠地說道:“王隊長,處座既然讓行動科也參與進來,我們就得拿出百分百的努力,您說是不是,王隊長?”
把處座都搬出來了,誰敢說不是呢?
王德發心說,這個人年紀不大,可卻像是個老狐貍一般,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王隊長,我此番前來,便是想向您請教一下?”
王德發心里暗自腹誹,面上卻趕忙擺出一副謙遜的模樣,連聲道:“不敢,不敢,方組長您太客氣了。您有什么事盡管直接問,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德發他心里清楚,這方如今看似來請教,實則沒安什么好心,可又不敢得罪,只能小心翼翼地應對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落了把柄在對方手里。
“你們抓獲的這個人犯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方如今問。
王德發心里“咯噔”一下,瞬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實在不想說,方如今這突然到訪,自己壓根兒還沒來得及跟科長通氣呢。
這要是自己一不留神說了不該說的,回頭科長那邊肯定得大發雷霆,一頓臭罵是少不了的。
他支支吾吾道:“這……方組長,其實我也還沒太弄清楚呢,這人犯情況挺復雜的,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
心里叫苦不迭,只覺得做人太難了,在這夾縫中求生存,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方如今眉頭一挑:“難道王隊長沒有審過?”
他目光緊緊鎖住王德發,眼神里滿是質疑,顯然對這番回答并不買賬。
王德發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他太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了,自己提供的信息越多,對情報科就越是不利。
情報科一直就巴不得行動科兩眼一抹黑,在這件事上占不到半點便宜。
他尷尬地笑了笑,硬著頭皮說道:“方組長,我……我審是審了,可這人犯嘴硬得很,啥都不肯說啊。我這不也是沒轍了,本來想著到了南京,讓我們科長派高手審,可誰承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