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見主人來了,叫得更歡,尾巴卻夾得緊緊的,朝著石原熏逃走的方向瘋狂示警。放羊娃順著狗叫的方向瞧去,眼睛滴溜溜一轉,旋即又瞅見了石原熏睡過的那片痕跡——被壓亂的落葉、沾著血跡的枯草,還有幾道歪歪扭扭的腳印。
他蹲下身子,小手在地上摸了摸,又瞧了瞧四周,小眉頭一皺:“這兒有人待過,還受傷了。不會是偷羊的賊吧”
正尋思著,又走來了一個十六七的青年。
放羊娃見到他,上前道:“哥,剛才這里有個受傷的人,咱家的小羊羔又在這里,不會是偷羊的吧”
那青年身形挺拔,眉眼間帶著幾分機靈勁兒,聽放羊娃這么一說,眉頭瞬間擰成了個疙瘩。
他伸手拍了拍放羊娃的腦袋,叮囑道:“你在這把羊看好了,可別讓它們亂跑,我過去瞅瞅到底咋回事。”
放羊娃用力點了點頭,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朝著青年離去的方向張望。
青年則邁開大步,順著放羊娃所指的方向,朝著石原熏逃走的方向追去。
前天自家丟了只羊,一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找尋卻連根羊毛都沒見著,小弟還為此挨了爹一頓好打,這事兒一直壓在他們兄弟倆心頭。
如今又在這荒郊野外碰到這等怪事,有個受傷的人在這兒待過,自家小羊羔也在一旁,很難不讓人往偷羊那方面想。
他加快了步伐,心里想著定要把那人找出來,問個清楚,說不定還能把丟的那只羊給找回來。
從后腰上拽出了柴刀,緊緊握在手中,腳下的步子卻放得極輕。
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在雜草叢生、溝壑的山野間靈活穿梭,緊緊跟隨著前方那人的背影。
那背影在遠處若隱若現,時而被山石遮擋,時而又顯露出來。
青年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環境,一邊在心中盤算著,若這人真是偷羊賊,自己該如何應對,既能拿回羊,又能讓對方受到應有的懲處。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他能更清晰地看到那人的輪廓,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見那人果真受了傷,身形踉蹌,步履維艱,再瞧其身形,也是上了年紀。
而且,那人邊走邊往后看,鬼鬼祟祟的。
青年正值十六七歲,血氣方剛,心中那股子怒火。
他緊跑幾步,在距離石原熏身后二十幾米的地方,大喝一聲:“站住!說,為何在此處是不是偷了我家的羊”
說罷,手中柴刀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帶起一陣呼呼風聲。
原本以為嚇到“偷羊賊”,豈料前方石原熏只是冷冷往后瞥了一眼,便如視無物,繼續拖著傷腳蹣跚前行,那漠然的態度,似完全沒將青年放在眼里。
青年氣得臉漲得通紅,怒目圓睜,胸腔里一股怒火直沖腦門。
他咬緊牙關,雙腿發力,如離弦之箭般飛奔起來。
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大喊:“別跑!再跑我對你不客氣!”
青年風馳電掣般追上前去,一個箭步橫在石原熏身前。
“別想跑!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偷了我家的羊”
石原熏被這突如其來的攔截驚得腳步一頓,他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奈,聲音沙啞:“你誤會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偷羊賊。”
他試圖繞過青年繼續前行,可青年卻再次橫移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石原熏趕忙穩住身形,強忍著腳踝劇痛,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開始巧舌如簧地解釋起來。
他言辭懇切,說自己只是路過此地,被土匪所傷,又無辜被當成了偷羊的賊,實在冤枉。
那青年本是山野出身,心思單純,聽著石原的解釋,又瞧著他那副狼狽模樣,心中疑慮漸漸消散,竟很快便信了他的說辭,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柴刀。
然而,就在石原熏暗自慶幸,以為這場風波已平息大功告成之時,青年那銳利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青年眉頭一皺,指著衣服喝問道:“這衣服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