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內,病床上,鄭二公子那張慘白的臉沒有絲毫生氣,像一張被抽干了色彩與靈魂的舊紙。
他的嘴唇泛著青紫,曾經明亮的眼眸此刻深深凹陷,眼皮半闔,只余下一條細縫,渾濁的眼珠艱難地轉動著,仿佛在努力捕捉這世間最后的影像。
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與死神做最后的掙扎。
胸口微微的顫動,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混合著親人們的悲泣,更添了幾分凄涼。
昨日,鄭二公子在街頭遭遇了一場無妄之災。
幾個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從暗處竄出,將他套進麻袋里一頓暴打。
等那些人揚長而去,鄭二公子從麻袋里掙扎出來時,模樣狼狽至極。
他身上雖多處淤青、擦傷,但好在都是些皮肉傷,并無大礙。
簡單處理了傷口,上了些藥后,又發了一通脾氣,便在家中歇息了。
然而,鄭二公子哪能輕易咽得下這口氣。
次日一早,他便怒氣沖沖地找到鄭夫人,嚷嚷著要住院。
鄭夫人一臉疑惑,詢問緣由。
鄭二公子咬牙切齒地說:“媽,姓姜的派人打了我,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必須把事情鬧大,讓他們知道我們鄭家不是好惹的!”
鄭夫人思量一番,覺得兒子說得在理。
如今這世道,若不強勢些,人家還真以為他們鄭家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于是,她點頭同意了兒子的計劃。
八點半,鄭二公子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一路上,他還不忘裝出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哼哼唧唧地叫著疼。
到了醫院,醫生很快弄清了怎么回事。
看著鄭二公子身上那些并不嚴重的傷勢,醫生心里明白,就這點傷,根本沒有住院治療的必要。
但奈何鄭家在醫療口有著一定的話語權,醫生也不敢輕易得罪。
無奈之下,只能配合著把這場戲演下去,將鄭二公子作為重病號對待。
護士們忙前忙后,給鄭二公子安排了最好的病房,還做了一系列看似必要卻實則多余的檢查。
鄭二公子躺在病床上,心里暗自得意。
他想著,有了醫生的背書,以后姜家想不認賬都難。
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姜家的人低聲下氣來求饒的場景,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冷笑。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鄭二公子突然感覺身體一陣不適,胸口發悶,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一開始,誰也沒有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