梶原千春身姿搖曳地離去后,謝阿發一臉陰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三姨太悄無聲息地出現了,方才她的心里像被貓抓了似的,那股醋意止都止不住,這邊客人剛走,就急不可耐地返了回來。
看到謝阿發在愣神,她眼珠一轉,扭著身子湊到謝阿發身邊,嬌嗔地開口:“爺~方才那位葉小姐,到底是什么路數呀?瞧她那氣派,可不簡單呢。”
邊說邊輕輕晃著謝阿發的胳膊。
可謝阿發此刻正為和梶原千春的交易煩悶不已,三姨太這一問,就像點燃了他心中的火藥桶。
他猛地一甩胳膊,怒目圓睜,大聲吼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管這么多閑事干什么!走,走,走!”
三姨太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哆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眶里很快蓄滿了淚水,委屈地撇撇嘴,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只留下謝阿發一人坐在那里,眉頭緊鎖,滿臉煩躁。
思索片刻后,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大聲喚來手下:“去,把謝盛給我叫來!”
不一會兒,一個身形挺拔的中年男走了進來,正是謝盛,謝阿發的堂弟,也是他多年來最倚重的心腹。
此人行事果斷,腦子靈活,幫謝阿發處理過不少棘手之事。
謝盛恭敬地站在一旁,問道:“大哥,找我有何事?”
謝阿發招招手,示意他靠近,壓低聲音將方才梶原千春跟他談的事情敘述了一番。
包括她執意要在戚墅堰機車廠交易,還駁回了自己提出的五牧村鐵路運輸方案,言語間盡是對那女人的不滿與無奈。
謝盛聽后,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說道:“大哥,這小娘皮的態度竟然如此強硬。不過,她終究是個外來戶,在這地界上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讓兄弟們去摸摸她的底,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倚仗,也好讓咱們心里有數。”
謝阿發卻猛地一擺手,神色嚴肅地拒絕道:“不行!這女人不簡單,從她談交易時的氣勢就能看出來。貿然出動去摸她的底,萬一打草驚蛇,壞了咱們的大事可就得不償失了。”
謝這種有實力的大買家,可不好找,要是因一時沖動得罪了她,這到手的買賣飛了,那可就虧大了。
想到這兒,他神色逐漸鎮定下來,轉頭看向堂弟謝盛,鄭重地吩咐道:“阿盛,先別琢磨摸她底的事兒了。就按咱們既定的方案去準備,戚墅堰機車廠那邊,你親自去盯著,把交易所需的場地、人手都安排妥當。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可不能出什么岔子,明白了嗎?”
謝盛忙不迭地點頭:“大哥放心,我這就去辦!”
謝阿發坐在太師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腦海中不斷浮現交易可能出現的各種狀況,心里愈發覺得不托底。思索再三,他決定叫三姨太過來。
不一會兒,三姨太扭著纖細的腰肢,滿臉幽怨地走到了近前,嘟著嘴,委屈巴巴地說:“老爺,您剛才還兇人家,這會兒又叫我來做什么?”
謝阿發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賠著笑臉說:“好寶貝,剛才是爺脾氣不好,別往心里去。一會兒你化個妝,跟爺出去一趟。”
三姨太一聽,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剛要開口詢問,謝阿發卻打斷了她:“別問那么多,按我說的做就行。這次出去很重要,你打扮得漂亮點。”
三姨太雖滿心不情愿,但也不敢違抗,只得撅著嘴,不情不愿地去化妝準備。
謝阿發心里盤算著利用“夫人外交”這一招,去見見警察局那位二把手錢圣,好為接下來的交易鋪好更穩當的路。
中午約在了城中有名的狀元樓,他提前帶著精心裝扮卻仍難掩幽怨的三姨太進了包廂。
包廂里布置得典雅又奢華,謝阿發在桌邊坐下,眼神時不時瞟向門口。
三姨太則從包里掏出小鏡子,對著鏡子仔細補妝,她輕輕抿著紅唇,手指在臉頰上輕輕拍打,讓粉底更加服帖,還不忘時不時瞪謝阿發一眼,似在埋怨他方才的粗暴。
謝阿發見狀,笑著哄道:“我的小心肝,一會兒可得好好配合我。要是這事兒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三姨太白了他一眼,收起鏡子,沒好氣地說:“哼,希望真如爺所說。”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腳步聲,謝阿發忙起身臉上堆滿笑容去迎接,三姨太也收起不滿,露出溫婉的笑容,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