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明卻不管不顧,大聲嚷道:“娘,咱都被抓到這份兒上了,你還給這狗特務錢,他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能辦啥好事兒!”
聲音很小,但還是被麻子臉特務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郭氏也是見過風浪的,看麻子臉特務的表情,便知道他雖然聽到兒子說話了,但估計沒有聽到具體內容,趕忙賠著笑臉,一邊拉著兒子往后退,一邊說道:“黃長官,孩子不懂事,沒有耐心,等不住了。”
特務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郭氏把兒子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說:“你懂什么!不給他錢,他能告訴咱們消息嗎?你爹還在他們手里,咱們現在只能先順著他們來。”
謝天明雖然心里不服氣,但想到父親,也只好暫且忍下這口氣,可那眼神里依舊滿是憤恨。
既然王德發還有個把小時才到,他們這么干巴巴地在飯店門口等著也不是回事。
十一二月的天氣冷得刺骨,西北風呼呼地刮著,在外面多站一會兒,寒氣從腳底往上躥,不一會兒,整個人就被凍得手腳冰涼,
謝天明眼珠一轉,提議道:“娘,咱去大堂坐坐唄,還能喝杯咖啡提提神。”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
郭氏一聽,立刻就明白了兒子的心思,沒好氣地說:“提什么神,分明就是你的大煙癮快犯了,想找個地方躲著抽兩口。”
謝天明臉色一僵,趕忙狡辯道:“娘,您這是說的啥話呀,我哪有什么煙癮,就是看您站這兒累,想讓您去大堂舒坦舒坦。”
郭氏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少在這兒跟我打馬虎眼,你心里那點小九九我還能不知道?給我老老實實在這兒等著,要是敢亂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謝天明眼珠滴溜溜一轉,見母親仍不松口讓自己進飯店大堂,趕忙繼續道:“娘,您就別疑神疑鬼了,我真是想去飯店大廳里暖和暖和。您看這風刮得,我臉都快凍僵了,手腳也木得沒知覺啦。”
說著,他還夸張地哈著氣,雙手不停地搓著,雙腳也在地上有節奏地跺著。
常州的冬天,寒風裹挾著濕冷,如影隨形地鉆進衣領。
冷意沁入骨髓,即便裹緊棉衣,那股寒勁兒仍能絲絲縷縷地纏上人,讓人無處躲藏。
郭氏自己同樣也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看著兒子凍得通紅的臉蛋,又有些于心不忍。
可她心里還是有些擔憂,畢竟王德發隨時可能回來,要是進去久了誤了事可怎么辦。
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說:“行吧,咱進去待一小會兒,等暖和了就出來接著等。”
謝天明聽了,嘿嘿一笑,忙不迭地扶著母親往里走。
郭氏之所以說暖和一會兒就出來接著等,是有原因的。
此次前來是求王德發辦事,王德發身份特殊,是能決定謝阿發生死的關鍵人物。
在這種情境下,必須對王德發表現出足夠的尊重和敬意,不能有絲毫的怠慢和失禮之處。
在郭氏看來,長時間待在飯店大廳這種相對舒適、休閑的場所等王德發,可能會給人一種不夠重視、不夠恭敬的印象,擔心王德發會因此而不悅,進而影響所求之事的結果。
所以提出暖和一會兒就出來接著等,既照顧了兒子的身體,又盡量不讓自己在禮數上有差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