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一聽,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當場,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支票上的錢,已然是傾家蕩產、砸鍋賣鐵才湊出來的,如今竟要五倍,這簡直就是天文數字,讓他們上哪兒去弄?
謝天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指著王德發怒吼道:“你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趁火打劫!我們哪里還能拿出這么多錢,你分明就是不想幫忙,故意刁難我們!”
王德發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慢悠悠說道:“既然你們覺得我獅子大開口,拿不出這錢,那這忙可就不好幫咯。我這邊事兒還多著呢,就不留二位了,送客。”
郭氏一聽,頓時慌了神,急忙站起身來,對著王德發滿臉堆笑,連連作揖:“王長官,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這不懂事的孩子計較,他年輕氣盛,說話沒個分寸。”
說完,郭氏猛地轉過身,眼神犀利地瞪著謝天明,聲音嚴厲地訓斥道:“還不趕緊給王長官賠禮道歉!你想看著你父親出事嗎?”
謝天明滿臉的不情愿,可看到母親那焦急又嚴厲的眼神,還是咬著牙,極不情愿地走到王德發面前,低著頭,聲音生硬地說道:“王長官,剛才是我沖動了,還望您別往心里去。”
王德發斜睨著謝天明,、慢悠悠開口:“喲,這道歉倒是快,可誠意嘛,我看也就那樣。”
說完便端起茶杯,不再言語。
“王長官,都是我教子無方,您宰相肚里能撐船,就別跟他計較啦,還請您大發慈悲,盡快幫幫我們吧。”郭氏見狀,腰彎得更低,一咬牙,“我們愿意再加一倍的錢。只求您能盡快出手相助,救我家老爺于水火之中。只要能讓他平安無事,花多少錢我們都心甘情愿。”
王德發原本端著的架子稍稍松了松,這才緩緩開口:“行吧,看在你們如此誠心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幫這個忙。”
謝家母子從飯店告辭出來,剛踏出門口,郭氏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轉身,對著謝天明就是一巴掌:“你看看你,剛才在里頭那副失態的模樣!要不是你如此沖動,五倍的錢原本就足夠讓王德發那老狐貍動心了,如今倒好,咱們還得多花一倍的錢!”
謝天明滿臉的不服氣,梗著脖子,大聲說道:“娘,您怎么還怪起我來了?那王德發本就是個貪婪無度的小人,他根本就是故意刁難我們,想趁機大撈一筆。就算我們給了他五倍的錢,他也未必會真心實意地幫忙,說不定之后還會找各種借口繼續訛詐我們!”
郭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謝天明的鼻子道:“你懂什么!如今咱們有求于人,只能先順著他的意。你若再如此莽撞,壞了大事,看你父親回來怎么收拾你!”
謝天明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似是不愿再聽郭氏的嘮叨,大步流星徑直走了。
郭氏見狀,心中又急又氣,趕忙小跑著追上幾步,扯著嗓子問道:“你這一聲不吭地去干什么去?”
謝天明腳步不停,沒好氣地回道:“我去湊錢。”
郭氏一聽,快走兩步攔在他身前,提高音量道:“你湊錢?你有什么錢?別到時候又惹出什么亂子來!”
謝天明被攔住,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用力撥開郭氏的手,梗著脖子道:“你就別問了,反正我就是去湊錢。我雖然平時愛玩,但這種時候也不會掉鏈子。我心里有數,我去多湊點錢,你就別在這瞎操心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郭氏,再次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朝著前方走去,只留下郭氏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滿臉的憂慮與無奈。
謝天明腳步匆匆,絲毫未察覺到身后那如影隨形的危險。
自飯店分別后,王德發雖表面應下幫忙,可心里卻打著另一副算盤。
他料定郭氏為了救夫,定會乖乖將錢送來,可謝天明那小子性情剛烈,對這筆交易滿心憤懣,多半不會乖乖就范。
為防意外,王德發暗中吩咐手下盯緊謝天明,一方面預防他搞什么鬼,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謝天明的小金庫,要是發現有壞他事的苗頭,立刻來報。
就這樣,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跟在了謝天明身后。
謝天明滿心憤懣,壓根沒把籌錢之事放在心上。
出了郭氏視線,他徑直拐進一家酒館,大聲吆喝著點了滿桌酒菜。
隨后,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似要將心中苦悶都隨酒咽下,沒一會兒,便醉得不省人事,癱倒在桌上。
那兩個跟蹤特務大剌剌地也點了酒菜,在謝天明鄰桌坐下。
他們原本還緊繃著神經跟蹤,可瞧見謝天明那副爛醉如泥、毫無防備的模樣,瞬間沒了興致。
其中一人撇撇嘴,滿臉不屑地嘟囔:“瞧瞧這小子,他老子都危在旦夕了,他倒好,跑這兒買醉來了,真是沒心沒肺,跟蹤他簡直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