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勸過他,苦口婆心地說了一籮筐,但他根本聽不進去。你覺得你有我的口才好嗎?
就算咱倆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改變他的想法。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只能選擇上報,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啊。”
范江被這番話噎住,嘴唇動了動,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吐出一個“這”字,便陷入了沉默。
胡峰見范江沉默,眼神微微閃爍,語氣里帶著幾分自以為是的“通透”繼續說道:“老范,周翔通共這事兒,可不止我一個人察覺到了。
其他人也都在暗中盯著呢,就他那行徑,遲早會暴露。
你想啊,別人要是搶在我前面去告發,到時候功勞是別人的不說,我還可能因為知情不報惹上麻煩。
我搶先一步告發,既盡了本分,又能給自己謀個前程。
這世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過是在這復雜局勢里,為自己和家人尋條穩當路罷了,你可別怪我。”
范江聽聞胡峰那番精致利己的言論,只覺一股怒火直沖腦門,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雙眼噴火般瞪著胡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給我走,現在,馬上,立刻就走。以后別再踏進我的家門!”
胡峰卻像是沒看見范江的憤怒,依舊掛著那副虛偽的笑容,慢悠悠地說:“而且,你仔細想想,若是我不告發,這件事勢必也會牽連到你。
當年,就咱們三個關系最好,形影不離。
那些人要是查起來,問到你周翔通共的事情,難道你一點不知情?
到時候你怎么回答?
說不知情,誰會信?
一旦被坐實包庇通共分子,你身上的軍裝保不住不說,怕是連性命都得搭進去。
我這可是在救你,也是救咱們這份多年的情誼啊。”
范江沒想到胡峰竟搬出這般說辭,一時間竟是語塞,嘴唇囁嚅著,只吐出一個“我……”,便沒了下文。
胡峰見他不語,繼續游說道:“老范,別這么大火氣嘛。我這次是來幫你的。剛剛聽嫂子說了,你在軍械倉庫干得那么不順心,處處被人排擠。
我有門路,能幫你調個好差事,或者是跟你們的長官打個招呼,讓你遠離那些糟心事。”
范江毫不領情,怒目圓睜,大聲吼道:“走,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別再拿你那套來惡心我!”
胡峰見范江絲毫不為所動,嘴角那抹笑意愈發顯得虛偽,他故作無奈地搖搖頭,開口道:“老范,都過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這個牛脾氣,一點都沒變啊。
你看看你這家里,雖說吃穿倒是不愁,可這擺設、這布置,透著一股寒酸勁兒。
再瞧瞧當年和咱們一起的那批兄弟,人家現在哪個不是風風光光的,混得最差的也當上少校了。
可你呢,這么多年了,還扛著個上尉的牌子,在那軍械倉庫里受氣,你說你圖個啥呀?”
范江這些年郁郁不得志,自覺對家庭也是多有虧欠,此刻話被擺在了明面,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怒目圓睜,再次吼道:“我說過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趕緊走,趁我還沒有徹底翻臉之前離開我的家!”
胡峰卻依舊賴著不走:“老范,別這么絕情嘛。我今兒個確實是誠心來幫你的,不過呢,確實有個小忙得你搭把手。
你雖現在看著混得不如意,可你在軍械倉庫待了這么久,對里面的門道清楚得很吶。
我最近在籌謀點事兒,正需要個懂倉庫情況的人幫忙,這事兒辦成了,我保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還能讓你在軍中揚眉吐氣。”
范江聽罷,發出一聲冷笑:“你剛才還說我混得差,如今倒說我能幫上你的忙,真是可笑!”
“其實,很簡單。這件事對你來說簡直易如反掌,那就是幫我搞一把槍!”
范江失聲道:“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