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完成的模型,仿佛是他此刻混亂心境的寫照,被各種煩心事攪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恢復到原本應有的完美模樣。
這時,妻子在外面扯著嗓子叫他。
這聲呼喚,在范江聽來,如同噪音一般,讓他更加心煩意亂,他沒好氣地吼道:“別打擾我!”
可妻子并不罷休,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不行,你現在必須出來!”
范江氣得“噌”地一下站起來,怒氣沖沖地走出書房,大聲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只見兩個女兒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眼睛里滿是惶恐。
桌子上,赫然放著胡峰之前拿來的點心盒子。
范江以為是女兒嘴饞偷吃了點心,便不耐煩地說:“吃了就吃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妻子卻神色凝重,急切地說:“根本不是這回事,你打開盒子看看。”
范江皺著眉頭,不屑地說:“點心有什么新鮮的。”
妻子急得直跺腳:“不是點心,是點心
說著,她迅速將盒子里的點心全部取出,露出一個紅色的小布包。
范江接過布包,只覺得沉甸甸的,一種不妙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顫抖著雙手打開布包,當看清里面的東西時,不禁驚聲道:“這是金條???”
兩根金條安靜地躺在紅色小布包內。
范江接著去翻另一個點心盒子,女人道:“別找了,那個里面沒有。”
范江這才停下動作。
女人看著金條,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擔憂與不安,說道:“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吧?咱可不能要,無功不受祿,得給人送回去。”
然而,范江卻坐在一旁,神色遲疑,眼神中透露出內心的掙扎。
胡峰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兩根金條,就是買條狙擊步槍的定錢。
以他對軍械行情的了解,這些錢買槍綽綽有余。
但胡峰大概是覺得虧欠他,暗示事成之后,還有兩根金條等著他。
范江在軍械庫工作,那里存放著各種先進武器,他自然是有搞到最新式狙擊步槍的條件。
平日里,他也看到軍械庫里的頭頭和一些同事,利用職務之便,做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生意,把軍械偷偷賣出去,賺得盆滿缽滿。
可范江生性耿直,從一開始就對胡峰的提議堅決拒絕。
他深知這種行為的嚴重性,一旦被發現,不僅自己會身敗名裂,還可能面臨軍法的制裁。
但是,當時胡峰瞧出范江的遲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湊近他壓低聲音道:“老范,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你完全能嫁禍于人。把這事兒巧妙安排,就能借此搬倒那個一直跟你作對的上司。到時候,軍械庫里還不是任你發揮,升職加薪那都不在話下。”
范江聽著,心中那道原本堅定的防線開始出現裂痕。
沒人愿意如此憋屈的活下去。
他一直被那上司打壓,滿心都是憤懣與不甘。
此刻,胡峰的話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內心深處那扇欲望之門。
盡管理智告訴他這是危險的,可誘惑實在太大,他忍不住開始猶豫,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那兩根金條。
女人看著范江那副心神不寧的模樣,眉頭擰得更緊了,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這金條到底打算怎么處理啊?”
聲音里帶著一絲焦急和擔憂,目光緊緊地鎖在范江臉上。
范江被女人一問,回過神來,眼神有些躲閃,隨后故作鎮定地說道:“你不用管了,我自然會處理。”
他心里其實亂成一團麻,胡峰的話還在他耳邊回響,那搬倒頭頭后的美好前景和巨大的利益誘惑,讓他難以割舍,可理智又告訴他這可能是個陷阱。
接著,范江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壓低聲音,鄭重地對女人說:“還有,今天胡峰到咱們家來,以及這金條的事情,誰都不能跟外人透露半個字,就算是親戚朋友也不行。”
說完,他特意把小女兒拉到身邊,蹲下身子,看著小女兒的眼睛叮囑道:“這是咱們家的小秘密,不能告訴別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