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目光迅速掃視,很快便看到了近處的兩根電線桿,而第三根電線桿隱匿在拐角之后,位置極為隱蔽,這讓他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警惕。
他下意識地緩緩摸向腰間,指尖觸碰到那把方如今不久前贈予他的勃朗寧手槍,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讓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此刻,周圍看似平靜,但蔣進深知,危險或許就隱藏在這看似平常的角落里。
“鬼見愁”那陰險狡詐的模樣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如果這家伙真的在此刻突然發難,自己絕不能坐以待斃。
蔣進暗暗握緊了拳頭,眼神變得犀利而堅定,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蔣進轉過那道拐角,原本緊繃的神經又提到了嗓子眼,全神戒備著“鬼見愁”可能發起的攻擊。
然而,映入眼簾的并非想象中那兇神惡煞、隨時準備撲上來的“鬼見愁”,而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站在電線桿下,姿態悠閑地吸著煙。
天色昏暗,四周的光線十分微弱,蔣進只能隱約看到對方的輪廓,看不大清具體的相貌。
他心中滿是疑惑,腳步卻并未停下,緩緩朝著那人靠近。
“過來吧。”直到聽到這熟悉又略帶低沉的聲音,蔣進才確認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正是那個讓他苦苦尋覓的“鬼見愁”。
此時的“鬼見愁”和之前那個邋里邋遢、不修邊幅,活脫脫一個乞丐模樣的家伙,實在是天壤之別。
之前那個“鬼見愁”,頭發蓬亂得像雞窩,滿臉亂糟糟的胡子,衣服破舊不堪,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可此刻站在面前的這個人,亂糟糟的胡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蓬松的頭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還抹上了發蠟,顯得油光水滑。
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昏暗光線下透著一種冷峻的帥氣,一身筆挺的西裝更是襯托出他的不凡氣質。
蔣進足足用了十幾秒的時間,才艱難地把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形象在腦海中合二為一。
“別告訴我你是來火車站散步的。”那冷冽的聲音從“鬼見愁”口中傳出,在這昏暗的角落里更添幾分寒意。
隨后,只見“鬼見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從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遞向蔣進。
蔣進擺了擺手,冷冷道自己不會。
“鬼見愁”也不惱,將香煙收回,雙手插兜,眼神玩味地看著蔣進,緩緩開口:“說說吧,來這里是不是找我?別繞彎子。”
蔣進目光灼灼,直視著“鬼見愁”,干脆利落地回應:“不錯,就是來找你的。”
話音剛落,“鬼見愁”臉上綻開一抹笑意,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說道:“直言不諱,很好。看來你倒是個痛快人,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說說你找我所為何事?”
“為什么非要做這樣殺人越貨的勾當?”
“鬼見愁”微微一怔,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竟閃過一絲無奈。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也不想啊,可人活著,很多事情是沒得選擇的。我自小無依無靠,為了在這亂世中活下去,只能撿起刀槍。殺人或許罪惡,但若不如此,我早就成了一具路邊白骨,又哪還有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機會?”
蔣進聽聞,怒視著“鬼見愁”,質問道:“可是那些被你殺掉的人呢?他們何其無辜,難道他們的命就不是命?”
“鬼見愁”卻一臉漠然,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笑,滿不在乎地說道:“他們?那都是他們的命!在這亂世,弱肉強食本就是常理。如果有一天,我失手了,沒了性命,那也是我的命,怪不得旁人。”
蔣進聽著這番歪理,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實在無法理解“鬼見愁”這般冷血且荒謬的邏輯,只覺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
“鬼見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神中透著威脅,慢悠悠地說道:“你不理解也沒有關系,但是還是要協助我。我調查過你,也掌握了你家人的信息。你要是乖乖按照我的計劃行事,我保證他們安然無恙;可如果你敢違抗……”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眼神里滿是陰鷙。
蔣進只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門,憤怒瞬間涌上心頭,他雙拳緊握,指關節“咯咯”作響,警告道:“你要是敢動我的家人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哪怕拼上這條命,也要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鬼見愁”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發出一陣冷笑,輕蔑地說:“就憑你?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吧。現在,你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乖乖聽我的。你不說我也知道,今天你過來探路,就是想破壞我的行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