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很快捧著一個沉甸甸的紅木箱子進來。
王德發故作為難地擺擺手:“這如何使得......”
“王長官千萬別客氣!”鐵羅漢一把按住箱子,“些許薄禮,不成敬意。就當是給兄弟們買酒喝。”
王德發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拍了拍箱子:“鐵當家如此厚道,王某人記下了。”
他起身拱手,“山高水長,后會有期!”
鐵羅漢將眾人送到寨門口,又殷勤地吩咐幾個土匪帶路下山。
王德發拱手:“大當家保重!”
鐵羅漢抱拳相送:“王長官,諸位長官,一路順風!”
待王德發遠去,笑面虎湊近低聲道:“大哥,此事真的就此揭過了?”
鐵羅漢盯著遠去的塵煙,冷笑一聲:“此人跟我那位兄弟多半尿不到一個壺里。先送走這群瘟神,咱們還得早做打算。”
王德發一行人沿著蜿蜒的山路疾馳而下,揚起陣陣塵土。
他時不時回頭張望,確認無人追擊后,神色稍緩。
山風掠過耳畔,裹挾著松濤聲,仿佛在宣告這場風波的終結。
王德發在山腳下,回頭望了眼隱沒在密林中的山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點燃一顆香煙,叫來一名心腹特務,拿出紙筆,寫了一個條子,吩咐道:“你馬上去趟縣城。立刻聯系駐軍孫營長。”
他壓低聲音,眼神陰鷙,“就說我王德發說的——鐵羅漢勾結匪類,截殺軍需,罪證確鑿!限他們今夜子時前,集結隊伍,剿滅山寨!一個活口都不許留!”
心腹接過紙條,轉身飛奔而去。
王德發望著遠處的山巒,冷哼一聲:“鐵羅漢,你以為死了一個九江龍,送點金條就能了事?”
在另一條隱蔽的山徑上,一個身影正艱難攀登。
那是個極為健壯的漢子,古銅色的肌肉在破爛的衣衫下若隱若現,但渾身上下臟污不堪,頭發蓬亂如草,活像只剛從山里竄出來的野獸。
這條小路崎嶇難行,他卻走得極穩,似乎對這山中地形了如指掌。
山寨中,鐵羅漢拍了拍笑面虎的肩膀:“老二,你帶兄弟們繼續收拾一下,我去屋里拿點東西。”
他總覺得王德發那雙小眼睛里藏著刀子,這地方怕是待不得了。
推開房門,鐵羅漢反手閂上,快步走向床底的暗格。
暗格里藏著這些年搜刮的金條珠寶,足夠他換個地方東山再起。
可當他拉開暗格的瞬間,后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
“鐵當家這是要跑路?”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鐵羅漢的手猛地僵住,隨即像被烙鐵燙到般縮回半寸。
他緩緩轉頭,右手已悄然摸向腰間的盒子炮。
“你最好別動,否則我手里的家伙可能會走火。雙手抱頭,慢慢轉過來!”
鐵羅漢并無他法,只得依言而行。
窗欞縫隙透進的陽光里,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正倚在門框上,古銅色的肌肉上還沾著山路的泥漿,手里卻穩穩握著一把手槍對著他。
“你是誰?”鐵羅漢聲音沉得像石頭。
鐵羅漢瞇起眼睛,盯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卻肌肉虬結的漢子。
那身形輪廓,莫名讓他想起多年前江北碼頭上救過自己一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