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葉昌生身體微微發力,如同釘子般鉚在原地,沒讓對方輕易推開。
“找錢找到我這里?你找錯地方了。”他冷聲道。
“放屁!”禿頭大漢瞪著眼珠子,上下打量著稻葉,氣焰更加囂張,“這房子老子以前住的!上個月搬走的,落下兩百法幣壓在褥子底下!是不是你小子撿了昧下了?趕緊交出來!”
他身后的兩個跟班也往前湊了湊,形成壓迫之勢,其中一個陰陽怪氣地幫腔:“就是,識相點,拿了我們大哥的錢趕緊還回來,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稻葉昌生心中瞬間明了了大半。
什么前任租客,什么兩百法幣,根本是子虛烏有!
這分明是地痞流氓常用的敲詐勒索伎倆,專門挑選獨居的、看起來不太敢惹事的外地人下手。
他們料定對方為了省麻煩,多半會破財消災。
他飛速權衡。
如果是沖他身份來的,現在應該已經動手或者有更專業的搜查舉動了。
只是敲詐的話……他不能讓他們進屋,床下的槍是致命破綻。
但直接強硬拒絕,對方可能會用強,一旦動起手來,動靜鬧大,引來警察或更多關注,對他隱藏身份極為不利。
“你說你是前任租客?”稻葉昌生沒有表現出恐懼,反而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有什么證據?房東知道你來‘找錢’嗎?我租下這里時,房子是清空的,有沒有錢,你應該去問房東或者上個打掃的人。”
他想把問題引向房東,試圖用第三方來搪塞。
“少他媽跟我來這套!”禿頭大漢顯然不吃這一套,他認定了眼前這個看起來并不強壯的年輕人是個軟柿子,不耐煩地用力推搡著門板,
“老子說是就是!證據?老子就是證據!你不讓進搜,就是心里有鬼!就是你把老子的錢藏起來了!”
他唾沫星子幾乎噴到稻葉臉上,聲音越來越大,故意嚷嚷給左右鄰居聽:“街坊鄰居都來看看啊!這個人昧了老子的血汗錢不認賬啊!兩百塊法幣啊!夠買多少米了!欺負我們老實是吧?!”
另一個跟班立刻配合地喊道:“跟他廢什么話!不讓搜就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看到時候抓誰!”
他們吃準了普通人一般不愿跟警察打交道,尤其是可能本身就不太干凈的。
報警?稻葉昌生心里冷笑。
警察來了更麻煩,雖然他有偽裝身份,但經不起細查,尤其是床底下那東西。
看來破財消災是眼下最快最安全的解決方式了?
區區兩百法幣,對他不算什么。
但……特高課精英的驕傲和內心深處那股暴戾之氣讓他極度厭惡這種被蛆蟲勒索的感覺。
而且,誰能保證他們進了屋,看到其他東西不會起更大的貪念?
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試探?
他目光掃過禿頭大漢那雙貪婪卻又帶著一絲慣犯狡黠的眼睛,以及他身后那兩個明顯隨時準備動手的跟班。
一個計劃迅速在他腦中成形。
然后,稻葉昌生臉上的表情忽然緩和了一些,抵著門的手也稍稍放松,顯得像是被“報警”嚇到了。
“好吧好吧,”他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軟化,“我確實沒看到什么錢。不過,你們要是真丟了……這樣吧……我再去找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