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身體一僵,驚恐地回頭,以為這煞星改了主意。
稻葉昌生并未舉槍,只是倚著門框,目光如毒蛇般鎖定禿頭大漢:“叫什么?”
三人不敢隱瞞,如實相告。
“剛才的事,是給你們不懂規矩的教訓。若是壞了我們‘特務處’的好事,或者讓我在外面聽到半點風言風語……”
他故意停頓,讓“特務處”三個字如同重錘砸在對方心上,“……就不是一顆子彈能了結的了。你們應該知道,被我們‘特務處’盯上,會是什么下場。管好自己的嘴,或許還能多活幾天。”
禿頭大漢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比剛才被槍指著時還要恐懼!
“特務處”!
那是殺人不眨眼、能止小兒夜啼的閻王殿!
自己竟然敲詐到特務處的頭上?
他嚇得腿肚子直哆嗦,連連鞠躬,聲音發顫:“長…長官…小的有眼無珠!冒…冒犯了!您大人大量!我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今天根本沒來過這兒!您放心!放心!”
他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頭以示清白,帶著兩個同樣魂飛魄散的跟班,屁滾尿流地消失了,速度比來時快了數倍。
稻葉昌生持槍的手臂穩如磐石,眼神如同鷹隼般鎖定著三人,直到他們退到樓梯口,連滾爬爬地消失在視野里,這才冷冷地關上門,反鎖,后背靠在門板上,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確認那雜亂的腳步聲確實遠去消失。
緩緩吁出一口氣。
真是晦氣,被幾只臭蟲打擾了興致。
好在自己冒充死對頭的名頭,既能徹底震懾這些潑皮,讓他們絕不敢再靠近甚至提及今日之事,又能完美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太軟則被欺,太剛易折且留痕,借力打力,禍水東引,這才是真正高明的震懾。
不過,這也提醒了他,南京魚龍混雜,即便是在看似安全的寓所,也絕不能有絲毫松懈。
走到窗邊,透過窗簾縫隙謹慎地向下望去,直到看見那三個身影倉惶地沖出公寓樓,消失在街角,這才完全放心。
收回目光,走到床邊,彎腰將床下的狙擊步槍部件重新拿出來。
經過這番打掃,他需要更仔細地重新檢查和組裝。
“看來,行動之前,還得確保沒有這些蒼蠅來打擾才行。”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任何潛在的干擾因素,都必須被提前排除。
……
沖出那棟令人窒息公寓樓足足兩條街,禿頭大漢才敢扶著潮濕冰冷的墻壁,拐進一條散發著尿騷味的陰暗小巷。
他幾乎是癱軟下去,后背重重撞在磚墻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豆大的冷汗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感覺兩條腿像是灌了醋,又酸又軟,根本不聽使喚。
“媽呀……嚇…嚇死老子了……”一個跟班一屁股坐倒在垃圾堆旁,臉色煞白,手還在不受控制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