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煙花行動到之后的天幕戰爭,這十幾年來年輕的斯科特或多或少地在和摩天神教打交道,而在天幕戰爭的混戰中,摩天神教的勢力也是活躍的攪屎棍之一。
不過在天幕戰爭結束后,摩天神教銷聲匿跡。斯科特的同事們都認為,摩天神教在天幕戰爭中被徹底清洗,但與摩天神教孽緣不淺的斯科特卻堅持,這幫混蛋只是躲起來了,那些惡心的殘渣一定正在哪個陰暗的角落里腐爛發臭。
圣堂尊貴的大人們對此的態度很曖昧,博諾瓦的也沒有給出反對或支持。這能說又不能說的態度更是給了斯科特固執己見的底氣。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能這么沉得住氣,在三百年后的今天還敢出來鬧事。
不不能這么想對那些該死的神話生物而言,祂們有的是時間
這會是一場謀劃了三百多年的陰謀嗎
關于摩天神教的種種特性涌入斯科特的腦海,復雜龐大的思緒飛速穿過他的腦海,于是他坐不住了,拷下數據奪門而出。
“可瓦烏,馬上給我查一下這些東西。”
斯科特又退回來,挖出一個數據卡插在可瓦烏的某一臺主機上。
“找出那個與叛徒銀槍肯特亞伯拉罕對接的家伙,還有那個全自動許愿機”
說完斯科特立刻消失在地下研究室里。
他急切地要證實自己的一些想法,而這里并不是地方。
泵機火花才是探究嘗試的理想之地。
機箱轟鳴,地表萬丈之下的泵機火花研究所里,斯科特獨自一人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里,一張張文件被快速讀取,平鋪在斯科特的面前。
這些都是大地教會傳給斯科特的照片,是當時拖拉機失控在田地里留下的圖案。
他太了解摩天神教的行事風格了,這些混蛋總喜歡把一整個儀式拆碎了,一塊一塊的分開進行。這些碎片數目巨多,隱蔽性強,難度小,看上去只是一系列危害性較小的儀式,但只要這些儀式成功的數目夠高,他們也一樣的能達到目的。
猶如一把散落在茫茫柳絮中的一把篝火,即使你撲滅了最大的火光,阻斷了絕大部分的火舌,只要有一點星火逃出你的事業,那么就會星火燎原。
拆分,積累,差異,協同斯科特曽這么理解,就像第六紀的現代網絡,各個機器與基站并不在同一個房間,卻一同建立起一個正常運轉的局域網。在這種分門別類的處理中,即使某個部件炸了并不要緊,只要滿足運行的最小門檻,這個局域網就能實現,只是好不好用的罷了。
而那些被破壞的部件并不是就此退出舞臺,卻是成為后來者的墊腳石。
但是斯科特覺得自己把握的并不準確,一定還有能夠更加精準、明細地點出他們特點的詞匯,他現在仍沒有找到,不過他感覺自己很接近了。
情報永遠是嫌少的,說到底,摩天神教仍然是一個“年輕”而“冷僻”的邪教教派,教會中記載的資料與活動記錄也就這四五百年,薄薄一本,遠沒有那些生命學派、玫瑰學派等老伙計給教會的印象深刻,這本子其中一大半還是斯科特自己寫的。
斯科特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摩天神教信奉的必是來自星空的外神,那祂掌握的權柄,又會是什么呢
從博諾瓦三緘其口的態度來看,那位摩天之神的位格應該極高,向前了解會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但斯科特毫無畏懼,他相信自己能把持尺度。
只要能搞死他們。
就這么懷抱禁忌知識,在非凡沉默的泵機火花中躲一輩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有一種預感,這次摩天神教的死灰復燃,雖然會帶來無盡的麻煩,但是還會把缺失的真相帶到他的眼前。
不過這其中最惡心的是,那種“碎片”儀式即使失敗了,仍能在這太平人間中留下一抹隱秘的痕跡,為下一次儀式的成功做鋪墊,難以斬草除根。
他們仿佛在向桶里潑水,澆不中并不要緊,總有一些點點滴滴會落進那個桶,積少成多,終有一天,桶中的水流會溢滿而出。
現在,這個特性反而成為斯科特的突破口他堅信拖拉機失控案是一場被打斷的“碎片儀式”,他要在這些殘留的資料中找出痕跡,來支持他向上匯報的依據。
田地中的痕跡被機器重新掃秒,提取線條。混亂莫名的怪圈被程序一一刪去,斯科特將剩下的線條切片,精簡,旋轉,翻轉,拼合最后一張詭異扭曲的紋樣出現在斯科特的頻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