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蘭德地下236米。
地下城榕樹街。
盧娜亞伯拉罕在老舊的床上睜開雙眼。
一塊磨花了的鏡子落在床頭,她從鏡子中勉強能看清自己臉。
棕色的頭發被扎起了一個松散的馬尾,墊在頭下,深藍色的雙眼透露著疲憊與倦意,小圓臉上點著一些小雀斑,卻顯得面無血色。
隨著意識的蘇醒,腿部傳來綿長而難以忽視的痛苦。盧娜拉開衣物和被子,露出自己蒼白的小腿,上面有一條長達三十多公分的痕跡,紅色、藍色、紫色、綠色等各種怪異的顏色交織在一起,顯現出一種糜爛的色彩,只是看了一眼便讓人感到生理不適。
這塊皮膚明明沒有任何瘡口,也沒有任何血跡,可是炫麗的色彩卻能勾起人們對于某些腐壞之物的惡心聯想,本不該在皮膚上出現的異變讓人胃部翻涌。
污染。
盧娜努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嘗試用雙腿站立,但是失敗了。
行動永遠不會像計劃那樣順利。
突發奇想在襲擊中逃離亞伯拉罕的盧娜,卻因為逃離時“旅行”的失誤,染上了未知的污染。
這讓盧娜徹底偏離了預定的穿梭目標,最后掉落進地下城榕樹街里,而沒能到達更深層的地方。
但不管任何,她終于成功地逃離了亞伯拉罕,逃離頭頂閃爍的那片星空。
腿上未知的污染目前并未能對盧娜造成太大的影響,除了日常相隨的疼痛以外,也就限制了盧娜部分非凡力量而已。現在為了減少污染擴大的可能,盧娜不敢再進行過多或者過遠的旅行傳送了。
“旅行家”折斷了旅行的雙腿,換來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至少盧娜覺得挺值的。她甚至覺得,有了這一份連她都不知道源頭的污染,那個陰翳刻薄的海爾吉博士就不會輕易地用非凡手段找到她。
盧娜承認自己其實不擅長這種單打獨斗的暴力行動。事實上,作為研究人員,盧娜很少參加這種工作,即使需要出勤這種暴力行動,也有充足的裝備與可靠的上司,自己只要按計劃行動就不會有問題。在亞伯拉罕家族,盧娜的每次非凡行動都會有充足的保障和支援。
她伸手去抓床頭的星空漫游指南,卻發現手上觸感不對。
“拉德,我的報紙呢”
只聽嘩啦一聲,另一頭的一個男孩驚得一抖,然后心虛地說道“不好意思,盧娜姐姐,我只是想學認字”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動我的任何東西,即使是用來包裹東西的報紙”,盧娜正色道,“現在,把它們還給我。”
“抱歉,盧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