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鎖定內奸的環節更是干脆至極,在我看來簡直是神乎其技,你究竟是如何找到那個把森之洋館的情報透露進監獄中的犯人的呢?要知道——知曉森之洋館存在的人數本來就相當有限,排除掉并不清楚其間內情的海登醫藥建筑工人,以及那些已經被神奧聯盟逮捕的銀河團成員,剩下也就只有這次參與了森之洋館事件的寥寥八人而已。”
陽光透過窗簾灑入病房,顯得朦朧而又靜謐,偵探仿佛睡著般一動不動,口鼻吐出平穩的呼吸。
站在他對面的那人也不動怒,接著說道——
“由于情報泄露的時間點遠早于神奧聯盟發現森之洋館,因此你們的竹蘭冠軍和君莎小姐可以排除嫌疑。海登和梅丹是共同制造仿生機器人的利益共同體,竊奪銀河團科技都來不及,當然不可能做出協助冥王越獄之類的舉動。那么就只剩下最后四個嫌疑人了。”
威妮夏,尼爾,阿影,齊娜。
“威妮夏是梅丹館主的女兒,平時經常和自己的父親斗嘴,總是戳穿后者口是心非的假面具。愛好購物,即使在冬末春初的季節,依然購買了一套嶄新的冬季時裝——這樣看起來,她似乎很有可能因為金錢的原因出賣自己的父親啊。畢竟,那位冥王不可能把自己將會引爆森之洋館的事情告知那個內奸,如果并不會讓彼此陷入生命危險,只不過是泄露一點點無關緊要的情報的話,我相信任何人都會一邊心里想著‘這樣或許沒事’,一邊搖擺不定地選擇背叛吧。
“尼爾是個身處天才光輝之下的研究助手,不過他所協助的那位天才早就已經垂垂老矣自甘墮落,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本人也是個半吊子的訓練師,隨意地收服精靈還不加以訓練,竟然由此產生出自己可以依靠科學理論戰勝對手的奇妙幻想——你難道不覺得,這樣的一個人,很可能會對新形態的頑皮雷彈非常感興趣嗎?如果他是那個潛藏在洋館的銀河團間諜,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揭開頑皮雷彈的封印的吧?
“阿影,呵呵,這個人是最可疑的。且不說他從始至終一直語焉不詳的名字,光是看森之洋館由他全權改建的這一點,你們就應該把他列為整起案件的頭號嫌疑人了。他真的完全沒有察覺到,那位過去的洋館主人在森之洋館中留下的痕跡嗎?這應該很難讓人相信吧。更何況,這個人其實是海登的副手,他難道不希望自己的雇主在爆炸之中喪失,然后讓自己取而代之嗎?”
和雨果一起從君莎口中聽到森之洋館事件全過程的來客,盤點著案件之中的全部關系者,滿懷惡意地揣度每個人的犯罪動機。就仿佛那些相關者若是真的身在此處,或許真的會被此人說動,繼而犯下無可挽回的罪行一般。
“你為什么可以如此毫不懷疑地肯定,那個為銀河團提供情報的內奸不是我上面所說的這些人,而是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女傭呢?”
面對來客如此咄咄逼人的質問,雨果只好重新睜開眼睛,清了清嗓子,再次用干澀的聲音開口——
“威妮夏……確實有購買名牌商品的習慣。但按理來說,如此喜歡購物的她,不太可能犯下忘記剪下套裝標簽就穿在身上這樣的錯誤。”
“我記得這是館主女兒剛剛登場時,那個君莎注意到的細節吧,事到如今還在糾結這種事有什么意義?”
“這說明那件新買的冬裝是一件禮物,由一個不太了解衣服發售規律,但是又想討女生歡心的人購買的。而威妮夏則在收到禮物之后,很高興地穿上了它,甚至忘記了剪除標簽。”
“原來如此,你認為一同到場的尼爾和威妮夏其實是一對關系已經相當親密的情侶,這樣一來,兩人與銀河團勾結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畢竟,人類是不會在缺乏回報的狀態下行動的,比起監獄里那些犯人所能承諾的空頭支票,現實中的感情當然更加具有誘惑力,這樣的情侶是不可能被發展成間諜的。那么阿影管事呢?你又是怎么排除他的嫌疑的?”
“我過去因為其他案件調查過他,他不可能站在銀河團那邊。”
雨果簡短但是肯定地說道。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
來客沒有斥責偵探利用場外信息破壞推理的公平性,只是毫不在乎地點了點頭。
“神奧銀河團的理念確實很難設法讓普通大眾接受,既然那人曾經通過了偵探你的審查,想必也能看出這一點。對此我沒什么好說的。”
要是可以,我希望你一句話也別說——如果人類的表情會說話的話,雨果現在一定會如此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