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偵探從長桌邊并排的扶手椅中抽出一把,像占據巢穴的黑暗鴉般,毫不客氣地徑自落座。
“誠如帕琦拉小姐所說,在斗子他們發現阿克羅瑪中毒之后,第一時間到達案發現場的那些人,正是我所懷疑的頭號目標。”
“他們中難道藏著兇手”得到肯定回答的新聞主播迫不及待地追問。
“并不是只有兇手才值得懷疑,但也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雨果搖了搖頭——
“雖然毒殺這種犯罪手段一般不需要犯人親自到場,但只要是犯罪,就難免會在無意間犯下一點疏漏。許多罪犯會因為擔心自己是否遺落了某種線索,而特意為此重返案發現場。不過,我對那些在場人員產生的懷疑并不是基于這種理由。”
“這我當然明白,但又是為什么呢”偵探助手碧藍問。
“人數。”
白外套的偵探言簡意賅地說道,目光如同面前的硬木長桌一般深邃——
“還記得斗子小姐在打電話時,是如何描述案發現場當時的景象嗎”
碧藍回憶了一番:“她好像說……這里就像是鐵蟻的地下巢穴來的,總之滿滿當當地站滿了人。”
“不覺得奇怪嗎”雨果攤開雙手,“明明這間專屬冠軍的首席會客室已經寬敞得幾乎過剩,即便同時坐下二十個人都不會感到局促,但斗子卻依然在那樣的環境里感到擁擠……在那個時候,會客室里到底進入了多少人呢”
“四十……不,至少要五十人吧。這還包括了他們帶來的急救設備,以及協助調查的寶可夢們所占用的空間。”
越橘瞇著眼環視整個房間,得出自己的結論。
他的手指間翻動起一枚金幣籌碼,金色的圓片在賭徒的指縫間上下游走猶如活物——
“不過冠軍閣下,難道你對那些前來急救的醫護人員也心存懷疑嗎”
“不,從阿克羅瑪當時那瀕臨死亡的情況來看,若是那時候有急救人員心存不軌,那個家伙現在估計早已經沒命了。”
雨果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想指出的是——僅僅是救援加上現場調查,真的需要這么多人同時涌入嗎醫療人員和聯盟官員姑且不論,那些負責現場調查的搜證人員,他們總不可能不明白第一時間保護案發現場的重要性吧但當時卻沒有任何人站出來指出這一點,所有人都任憑著擁擠的人潮,如同啃食樹葉的刺尾蟲般,不斷破壞著現場的足跡與證物。”
談話間,雨果輕輕地用指節敲擊案發現場的長桌,發出秒針般單調的聲響,讓人不禁很想質疑,他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場,才能如此大言不慚地抨擊別人保護證物的意識。
然而,當下卻沒有一個人對偵探的行為提出挑剔。
理由只有一個——如今雨果身上的頭銜乃是合眾冠軍,就算不怎么為人所知,就算在戰斗力上有著難言之隱,就算哪怕是碧藍,都有時候也會忘記這個設定……但他依然也是貨真價實的聯盟冠軍。
即便發生過命案,這間會客室依然是他的專屬空間,他毫無疑問地擁有著使用此處任何設備的權力。
“難道是這里的某位安全部門高層犯下的案件”帕琦拉感興趣地猜測道——
“為了掩蓋自己罪行,犯人故意引發了混亂和騷動,往會客室內放入過多的外人進來破壞現場……不對,若是在這種情況下,渾水摸魚地進入案發地,親自銷毀證據才更有利吧”
“我已經說過了,我的關注點并不在于猜測兇手。”雨果冠軍否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