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湛伸手蓋住腿上姑娘的耳朵,側眸瞥他一眼,聲音放的極輕,道“問問他有何事。”
這是不打算宣人覲見的意思了,寧海悄無聲息退出去,不一會兒再度進來,額間已是一腦門的汗。
他幾步走近,看向那睡的安寧的女郎時,心頭一凜,鼓足勇氣湊到主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把玩女郎纖指的手微頓,蕭君湛語氣聽不出情緒,淡淡道“消息屬實”
“不會出錯,”寧海強忍驚惶,道“就是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
蕭君湛道“衛家答應了嗎”
“長門候說,因著衛二夫人極力反對,衛家并未立即應下。”寧海額間的汗珠終于滑落下來,道“不過陳世子送的禮衛家不曾退回,都收下了。”
世家貴族有不成文的默契,商議兒女親事時,女郎家為顯矜持不好滿口應下,這時,只要不將男方托人送上的禮品退回,那便也跟應下沒區別了。
室內一片靜謐間,突然,嗒的一聲,蕭君湛撂下了手中的奏疏,低頭望向腿上安睡的姑娘,久久不語。
寧海縮著身子,恨不得能直接原地消失。
這算怎么回事,他家殿下還沒有個名分呢,衛姑娘這是又要來個未婚夫了
這回還是京城世家公子中一枝獨秀的陳國公世子
他們究竟什么時候相識的
蕭君湛也在想這個問題,她才回京多久究竟什么時候和陳子戍相識的
竟然就到了上門提親的地步。
昨日她就同陳子戍有過交流,今日他遣人上門問口風,她是知情的嗎
極力壓抑著心頭滔天的怒意,蕭君湛忽然想到,那日在大理寺,陳子戍出現時,她的反應似乎就不太對。
他們在那之前就認識。
這個結論叫蕭君湛胸腔怒痛交加,指尖都在發顫。
他靜靜的看了一會腿上的姑娘,面色冷淡道“去,宣陳子戍進宮候召。”
一覺睡醒,已是下午時分,屋外艷陽高照,炙烤著大地,只有當值的侍衛站在連廊下,一個個站姿挺拔,神色肅穆。
這是太子的親衛隊。
衛含章睡意還未完全消退,眼神也不甚清明,才睜開眼就看見蕭伯謙放大的臉,那雙往日里溫柔如水的眸子,此刻沒有絲毫情緒,瞧著無端叫人害怕。
她心下猛地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面前男人勾唇微笑“醒了”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她恍然般眨眼,難道剛睡醒,看錯了
屋內冰用的足,半點也不覺得燥熱,可這會兒她卻有些莫名發慌,吶吶道“我睡了這么久,你一直這么看著我嗎”
蕭君湛并不答她的話,而是靜靜的注視她,幾息后才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道“冉冉,我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告知我。”
見慣了他溫溫柔柔的樣子,頭回見他如此嚴肅,衛含章怔了一下,道“什么”
蕭君湛淡淡道“你同陳子戍是什么關系”
他眸色很淡,直直的盯著她面容,專注極了。
“陳子戍”衛含章自他腿上爬起來,平視著他,認真道“我同他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