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恒是男人,他更了解男人,即便是素來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可面對心儀的姑娘,又獨處一室
“老爺何必憂心,想那么多做什么,”江氏斟了杯涼茶遞過去,平靜道“殿下真若想咱們也阻止不了。”
此話一出,衛恒呼吸微滯。
也是。
他老父親的心試著安慰自己,好歹女兒的名分已定,婚期怕也是不遠了,殿下孤寂多年,如今既然愿意娶親,想必對冉冉也是愛重至極。
以己度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叫心愛之人陷入尷尬的境界。
這么一想,他再度望向妻子時,心頭一片柔軟。
江氏正在想著事兒,冷不丁側頭就瞧見他又用那副情意綿綿的眼神望著自己,頓時胳膊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
天老爺,夫妻二十載,近期她都快要認不出枕邊人了。
江氏賢良,這些年衛恒一連多來上正房幾日,都得推他去妾氏房里,那時他倒也聽勸,可這些天心血來潮要她遣散妾氏也就罷了,還日日都要來正房睡,勸他去其余兩位妾氏房里,都勸不動。
林氏就先不說,她是家生子,自小就在衛恒身邊伺候,年紀比他還要大上幾歲,如今都快四十的人了,新鮮感早就淡了。
可江氏之前冷眼瞧著他對沈氏也算有幾分不同,不然也不會三名庶子女皆出自沈氏肚子,如今卻連正眼都不愿意瞧上她一眼。
反倒一副被魘著了的模樣,日日往她跟前湊。
真叫人
江氏神情無奈中帶著些淡漠。
這頭,衛含章將情郎趕走,心情難免有些低落,不過這點低落在江氏那兒傳來消息,說三日后就能搬去新的國公府邸后,頓時煙消云散。
心情好起來,趁著夜幕快要降臨,外頭沒那么悶熱,還下樓去蓮花池旁的涼亭中,賞了會兒景,喂了錦鯉一些餌料。
她這番輕松模樣,叫身邊幾位婢女、姑姑也都寬了心。
消息自然第一時間傳進了皇宮,也好叫長吉殿里的那位,放放心。
衛含章睡眠質量向來很不錯,江氏也并不喜拘著她,底下的婢女就更不會因為其他什么無關緊要的小事去擾她清夢。
所以,她一覺睡醒,已經是天大亮。
睡在外間的綠珠早就醒了,聽見里頭的動靜,端著盆入內侍奉她洗漱。
“七姑娘一早兒過來了,”綠珠一面梳發,一面稟告道“手里拎著個食盒,正在樓下等著呢。”
“七姐她來做什么。”
衛含章有些訝異,她回京幾月,同這位庶姐見面次數屈指可數,交談更是極少,如江氏點評的一般,她這個庶姐性子有些怕生,做不來需要出門會客,長袖善舞的當家夫人。
如果說江知雪的性子有些小氣敏感,那衛含蘇的性子就是純粹的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