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再度合上,江氏回首看向女兒,冷厲的目光柔和了些,道“冉冉可覺為娘狠心”
衛含章沒有遲疑的搖頭,答道“是七姐自作自受。”
她先前被顧家退婚,在忠勇侯府時受到衛平柳氏不少責難,身為嫡親孫女,尚且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無必要從不去主院討嫌。
而衛含蘇庶女出身,在嫡母面前本就沒幾分臉面,這些日子卻屢屢作妖,江氏此番雖嚴苛了些,可的的確確是她自找的。
“原先道她雖性情膽小,卻也勉強有幾分知書達理,如今看來全是假象。”江氏淡淡一笑,嘲道“心比天高,恬不知恥。”
她只以為庶女上趕著湊上來,還是為了陳國公世子。
衛含章今日心緒本就不佳,一早起來思及過往便覺得嗓子眼堵著一塊棉絮,悶的讓她心頭沉重,喘不上氣來。
可見母親不高興,還是勸道“阿娘何必同她計較,她再如何不好,也用不著您來操心,指了兩個嬤嬤好好教導規矩,在貼上一副嫁妝,等她出嫁后少來往便是。”
她很認同江氏的話,也覺得衛含蘇挺恬不知恥的,倒不是因為陳子戍的事,而是上回兩姐妹鬧成那樣,她再沒理會過這個庶姐,對方卻還能一副親親熱熱的假面。
總是淚雨連連,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她。
她又不真是泥捏的,被人指著罵了通,還能起惻隱之心。
“她若夾著尾巴好好做人,誰有那功夫給她立規矩,”江氏滿臉厭色“你阿爹對膝下幾個女兒素來不錯,我重重罰了七娘,看看他心疼不心疼。”
本來嘛,誰的孩子誰心疼,衛恒的孩子可不止嫡妻所出的二女一兒
衛含章早在聽江氏說等衛恒回來叫起,才讓衛含蘇起來時,就猜到她的用意,聞言便道“阿爹他必然會心疼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為她出頭。”
“最好是心疼七娘受了苦,同我大吵一架,往后也莫要在日日來我眼前晃悠。”她揉了揉額角,似極為疲憊,道“在這行宮,躲清凈都沒個地方,等回了京去定要去別院住上幾日。”
“阿娘記得帶我一起,”聽說能躲清凈,衛含章頓時來了勁,嗓門都有力氣了,“這兩日就該回京了。到時候阿娘去哪里都得帶著我。”
江氏從她話語神態里察覺出了些什么,心頭微微發緊,試探著道“別院在城郊外頭,離京城有段距離,往返不便,殿下可愿意叫你隔的這么遠”
就是要離他遠點才好呢。
衛含章道“尚未出嫁,我哪里去不得同阿娘去別院小住罷了,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江氏何等精明,怎么會聽不出自家女兒提及太子殿下,語氣中滿滿的不耐與抵觸。
“冉冉,”她怔了怔,握住女兒的手,低聲道“殿下可是做了什么事,叫你惱了他”
“也沒什么事兒”衛含章被問的一愣,知道瞞不住,干脆小聲坦白道“就是忽然發現,他好像也沒我之前想的那么好,有些不喜歡了。”
不喜歡了
江氏像是不能理解這幾個字的意思,半晌沒說話。
之前提及殿下,女兒滿臉甜蜜嬌羞,如今
這變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