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衛含章換好衣服出來,蕭君湛已經跨于馬上等她了。
見她下車,他指了指旁邊一匹紅棕駿馬,笑道“前面就是今夜歇息之地,冉冉上來,咱們騎馬過去。”
衛含章站在地上,抬頭望著高頭大馬上的男子。
夕陽下,他清俊的五官有些晃眼,那雙漆黑的眸子正定定望著自己,眉眼溫柔,如瀲瀲清波,總能給衛含章一種他能無底線包容自己的錯覺。
這個念頭出現的剎那,她的心臟驟然緊縮,像是被重物狠狠撞擊后的鐘,余波猶蕩,從未有過的滋味自心底泛起。
像是歡喜,又像是惱怒。
這該死的蠱蟲,叫她變得如此不像自己
她將這一切都歸咎于蠱蟲身上,定了定神,翻身上馬。
太久沒騎馬,心緒又十分復雜,衛含章一上馬便握住韁繩,連招呼都沒打一聲,雙腿一緊縱馬疾行。
旁邊幾名被點了隨駕的護衛面色一變,告罪后就要去追,蕭君湛輕輕抬手阻止。
他微微一笑,吩咐道“你們遠遠跟著即可,不用緊隨。”
說著,他手中韁繩一緊,胯下寶駒頓時如流星般奔騰而去。
將隊伍遠遠丟在身后,留下一眾臣子、侍衛們面面相覷。
太陽正要落山,初秋的晚風不再那么燥熱,衛含章策馬奔騰一路行云流水好不快意,似要將心頭的煩悶都隨著沿途風景一樣被丟在身后。
直到側后方馬蹄聲靠近,蕭君湛并馳了過來。
她側頭瞥了一眼,也不說話,只是揚鞭加快速度,想將這人再次甩下。
卻聽他道“冉冉再丟下我,那便只能同我共乘一騎了。”
衛含章惱怒的回頭瞪他。
蕭君湛笑問“冉冉騎術不錯,等回京后,帶你去獵場狩獵如何”
皇家獵場就設在京城郊外,占地極廣,飛禽走獸種類眾多,聽說風景也很不錯,當今陛下親政時就算身體不好,每年也都會帶領臣工們前去狩獵。
一來王朝承平日久,四海臣服,京城高官勛貴們早沒了半點危機感,日日泡在富貴窩里縱情聲色,獵場算是除了軍營外,為數不多的增添血氣的地方。
二來,也是離開朝堂政事外,君臣感情之間難得的維系。
蕭君湛執政七年,避暑行宮只有今年才去了一次,獵場卻每年都親臨數次。
尤其是春秋兩季氣溫合宜,政事不忙的情況下,他最愛帶著臣工們去游獵一番。
今年江南幾州出了水災,他親自去了一趟,京中春獵便被擱置了。
眼看夏天過去,氣溫不再炎熱,秋獵的確可以安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