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含章嘆了口氣,聽見身后的腳步聲,下意識回頭去看,眼里不自覺流露出驚詫。
這人竟然沒走,反而不知避嫌上來只有她一人在的觀景亭。
陳子戍見她驚訝的望著自己,微微一笑“怎么了”
“”衛含章默了默,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頭繼續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倚欄靜立,背對著他,裙裾隨著微風拂過而輕微擺動,瞧著頗有幾分恬靜模樣。
完全沒有了方才訓斥人的氣勢。
陳子戍看了幾眼,告誡自己該離開了,偏偏卻始終邁不動步子。
最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姑娘體內蠱蟲解了嗎”
衛含章一愣,想到這案子蕭君湛是交給李越在查,陳子戍不知具體情況很正常。
她猶豫了會,還是搖頭道“尚未。”
聞言,陳子戍眉頭微蹙,沒有再問,沉默幾息后,突然上前一步同她并肩立于圍欄旁。
衛含章心頭一跳,總覺得兩人獨處有些不妥,下意識就想離開,卻聽他道“那日永樂侯壽宴,九曲亭內賓客眾多,我就站在這個位置”
他頓了頓,沒有再說。
衛含章發現自己竟能心領神會。
他的意思是,他初見她時,就是在這個位置。
當時她見衛含玉落水,同衛含霜兩人急匆匆而來,陳子戍在觀景臺上,居高臨下能在擁擠的人群中看見她很正常。
衛含章心頭微跳,不自覺偏頭,視線落在他的面上,瞥了一眼就急忙收回,道“那你知道我家八姑娘為何落水嗎”
雖不知她為何問這個,但陳子戍還是道“京中流傳,是沈家嫡女為”
“不僅僅是這樣,”衛含章抿唇道“跟你也有關系。”
陳子戍恍然一驚,瞬間明白了什么,當即轉頭道“我不知情。”
衛含章哦了聲,不再說話。
“我真的不知情,”陳子戍繼續道“平日也極少赴酒宴,永樂候府乃我姑母夫家,姑父壽宴,不得不親臨,對你家八姑娘,我未有一絲印象。”
“好,我知道了。”衛含章頗感無語,他解釋的如此認真,難道她還該感到高興嗎
她兩個姐姐,都被這人迷的神魂顛倒,一個遠嫁他鄉,一個連命都丟了,他卻沒有一絲印象。
能猜到她想的什么,陳子戍沉默了會,忽然道“你其實不必替她們不平。”
衛含章驚訝自己竟又秒懂他言下之意,不自在的抿唇。
感覺他的視線投了過來,她下意識用團扇遮住側臉,提醒道“陳世子應該明白,你我二人不適合單獨相處。”
若叫蕭君湛瞧見,以那人的醋意,就算面上遮掩,但心里還不知道要惱成什么樣。
陳子戍聽見她的提醒,視線都不曾移開,略微頓了頓,方道“明白的,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叫姑娘為難了。”
“我有什么好為難的”
本來就被沈瑜那個渣男影響了心情,眼下真見不得這人的情態,她終于忍不住了,惱道“世子如此模樣,真同你那表弟有幾分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情圣來了。”
方才沈瑜問起衛含霜時,不也滿臉擔心,情意不似作假。
后面提到自己表妹,又變了臉色。
這種世家子,能懂什么是真情。
同衛恒一樣,就算心里有自己妻子,不也照樣受用妻子為自己納的妾嗎。
既然如此,就別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來惡心人。
衛含章是有些遷怒的,她放下團扇,不再回避同他對視,冷嘲道“聽聞世子雙十之齡未曾娶妻,為人潔身自好,是京中貴女們的春閨夢里人,就是不知你院里會不會也藏著個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