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說最后一句話時的神態和語氣極其復雜,
他像是在求救。
冬陽壓低眉宇,昏暗的光線下,她眸底的神色極為陰沉。
“先不說咒詛師,總監部對于那個富商是什么處理方式”
五條千風說,“坦白來說,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他大概率只是被教導不要迷信。”
咒術師只要殺了非術師即刻就會被判定為詛咒師,但是非術師向詛咒師委托,就像是對一個占卜詐騙師問“我今天帶一包鹽可不可以讓那個人倒大霉”一樣,是一種表露惡意卻沒有直接實施惡行的行為,因為詛咒的相關事宜對非術師保密,非術師不具備知情權
,而這延伸的結果是,不知者無罪,非術師既然不知道,那要如何參與他給詛咒師的交易就像是往寺廟的功德箱里投錢一樣,只是求一個虛無縹緲的安慰。
歸根結底是沒有證據。
雖然是買兇殺人的性質,但因為牽扯到了非自然力量,警察便無法辦案,又因為咒術界查不出罪魁禍首,就變成了無頭案不了了之。
冬陽撐住額頭,“對于詛咒師來說,這個時代可太好了。”
畸形,殘缺,無德者的狂歡。
五條千風沉沉的盯著她,不知是失血還是失眠的關系,他眼底一片漆黑。
“你最近工作壓力很大”
“肉眼可見吧,咒靈增多,咒術師的數量卻沒有等比增加,我才二十幾歲,就要脫發了啊,不過現在如果我死掉了的話,會頂著一頭茂密的秀發離開,想想也是不錯的對嗎”五條千風苦中作樂的說道。
“你連說話都死氣沉沉的了。”冬陽抬頭盯了會兒點著燈籠的天花板,她的眸中閃著點點星火,“其實悟大概能看出你的癥結所在。”
六眼能觀測出極為縝密的咒力流動,由此也能分析出咒術的節點,構成,甚至推斷出施術者的特點。
“他才七歲。”
“對六眼的掌握程度來說,年紀夠了。”冬陽低低說道,“我猜老家伙們下一步就會利用他。”
五條千風睜大眼,“利用悟嗎”
然而冬陽沒有對此細說,而是道,“我待會兒讓悟來看看你嗯,沒錯,我偷偷把他帶來,趁老家伙們睡覺的時候。現在你向你通訊錄里的所有咒術師發短信,打電話。”
五條千風有些懵,“干什么”
冬陽吐出幾個字,“講遺言。”
臨走前,冬陽回頭對他說,“對了,你臉上那痕跡能消失嗎”
五條千風悵然的摸上臉,“不知道,但我覺得這又不是傷口,咒術消失的話就會”
冬陽“我祈愿它快點兒消失,不然我真的很想對著你的臉打一拳。”
五條千風“”
五條千風緊張“我臉上怎么了嗎”
冬陽“你臉上的蜘蛛在爬來爬去。”
“”
趁冬陽離開的這段時間,五條悟和禪院甚爾吃完了飯。
兩個人坐在院子里聽早春背英語,不時的向對方投去視線,目光不慎撞到一起后還不約而同的立刻扭過了頭。
感官太奇妙了。
就像家里突然來了客人一樣,就像突然去別人家里過夜一樣,兩個人都對現狀感到了新奇和些許不適應。
有早春在那里背英語,他們兩個坐在院子里數星星的行為也不顯得突兀,五條悟打了個哈欠,禪院甚爾頓時說,“你該睡覺了小鬼。”
“沒禮貌,誰是小鬼。”
禪院甚爾呲牙,“你該睡覺
了悟少爺。”
五條悟沒聽懂他語氣里的揶揄和刻意,因為太多人叫他悟少爺了▏,“哦,但是我想等媽媽回來,如果到睡覺的點她還不能回家的話,會打座機。”
禪院甚爾古怪道,“干嘛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