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手上的感應卡交給江雀,又給他演示了一遍該怎么用卡刷開房門,帶著江雀認識了房間內的設施,并且特意交代了呼叫鈴的用法后才出房間。
臨走時,郗景還不忘不放心地對江雀叮囑道
“有什么事情的話你就按呼叫鈴,最多十分鐘我就會到今晚你還想去食堂吃嗎”
江雀想了想道“算了吧,他們都害怕我。”
他不吃一頓也沒關系,反正以前經常挨餓,但是嚇到人類的話會給沈踏枝添麻煩的。
“好。”郗景點了點頭,“那我就安排人給你送上來,今天一天辛苦了,好好休息。”
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江雀當成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來看待了。
在郗景的最后一聲叮囑后,房門終于被關上,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也暗了下來。
江雀沒開燈,比起明亮的燈光,還是這樣昏暗的室內更讓他感到舒適。
他先是憑借著記憶中郗景的話,試著去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然后被一下子流出來的水嚇到了,慌忙關上的時候還弄了一身的水。
他想用觸手去拿毛巾擦擦,但是過粗的觸手在狹小的衛生間內顯得無比笨拙,乒乒乓乓地碰掉了一洗手臺的東西,落了滿地狼藉。
當人類好麻煩,也好難啊。
最后江雀還是濕著衣服回到客廳的,他試著打開臥室的房門,在看見大床而不是睡袋后有些害怕,于是又退回了客廳。
他摘下了墨鏡,珍惜地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后坐在沙發上自己蜷成一團。
沙發很軟,是他迄今為止坐過最軟的東西,但江雀根本無暇感受。
在一切的喧鬧褪去后,他終于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孤單。
他控制著小觸手晃了晃,想像往常自已一個人時那樣去和小觸手聊天,但突然覺得這樣很沒有意思,于是放棄了。
床,好奇怪,水龍頭也不會用,剛才郗景說的好快,其實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但是郗景不是沈踏枝,他不能隨便問。
沈踏枝
明明才剛吃過飯,但江雀卻感覺自己又餓了。
他又縮了縮,用觸手把自己裹住。
身邊沒有酒精燈昏黃的光影,也沒有沈踏枝說故事的聲音,靜悄悄的,就好像又回到了他一個人
呆在地底的時候。
真的好孤單啊。
一天怎么這么漫長,沈踏枝要什么時候才能過來接他
與此同時,異能調查科的會客室內。
沈踏枝抿了一口清茶,對著自己對面的吳科長神色淡淡“距離離開深淵已經過去十個小時了,不知道我們家小雀的表現怎么樣”
吳科長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著下屬發過來的報告,干笑“迄今為止,一切測試都很正常,不愧是沈先生,看來確實是我們之前的資料有誤。”
沈踏枝不動聲色了看了一眼眼前吳科長的表情,繼續喝茶。
吳科長的表情不似作偽,面對他的時候也透露著點因為先前判斷錯誤的心虛,看起來江雀的表現確實很不錯。
只是
沈踏枝想起江雀離開時看向他的目光,心口就忍不住抽痛。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江雀甩開他的手走向郗景,用冷淡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時候,沈踏枝承認,自己后悔了。
他不想讓江雀誤會自己,當時的他甚至都起了解釋清楚這一切都只是測試,直接帶人把江雀搶走的心思,哪怕會因此被上級誤會也無所謂。
但江雀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毫不留念地轉身就走,他甚至來不及多看江雀一眼,去確認對方的目光是否是如他第一眼所見的那般淡漠。
沒有得到沈踏枝的回應,吳科長臉上的笑容更尷尬了,他再次給沈踏枝倒茶,用商量的語氣道
“沈先生,之前確實是我的不對,只憑借過往不可考究的資料就不看好您帶出江雀的主張,稍后我就會向上級匯報關于江雀的資料的問題,為您申請特殊監護人的資格,盡可能在三個小時內給您答復,您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