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鬧鐘叫醒的時候就是下午四點多了。
江雀抱著沈踏枝不耐煩地甩了甩頭,伸出觸手摁掉了鬧鐘,然后躺回去抱著沈踏枝繼續睡。
一直到二十多分鐘后他才緩緩清醒過來,正對上沈踏枝調侃的目光。
江雀臉一紅,松開手坐起身來,揉著頭發“你醒了就叫我嘛,干嘛不說話一直盯著我。”
好變態啊。
沈踏枝也坐了起來,很自然地道“因為你睡著的時候挺好看的,我就想著看看再叫你。”
江雀當然知道自己好看,實際上很多人類都會因為他的臉而停住目光。
但來自沈踏枝的直截了當的夸獎還是讓他很不自在,他紅著臉扭頭,嘀咕著
“你都看了一個多月了,早該看膩了”
但轉念又想,沈踏枝喜歡他的臉也是好事,江雀干脆往前,用手支著床湊近沈踏枝。
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的距離,漂亮的非人類少年帶著一點未散的紅意笑
“不過,喜歡我的臉也很好,哥哥,你湊近看看,多喜歡一點吧。”
喜歡他了,可就不許再喜歡別的人類了。
這下輪到沈踏枝臉紅后退了。
倒不是他太容易被撩動,而是他可以清晰地意識到江雀就只是在實話實說,根本沒有什么撩撥他的意思。
偏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紙上談兵的戀愛技巧在率真的真心面前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再漂亮的話也不如一句直截了當的“喜歡”,這也是他一直招架不住江雀的直球的原因。
他習慣于虛與委蛇,但在江雀面前必須要不熟練地用直白的話來剝開自己。
一點都沒有年長者的風范了啊,沈踏枝。
沈踏枝在心里這樣道。
他及時攔住了又要湊上來的江雀,輕咳了一聲,側目道
“喜歡你的臉,也只喜歡你的。”
“別往我這湊了,我們下樓吧。”
這么曖昧的氣氛可不是很安全。
江雀還沒學會怎么讀氣氛,他得到了滿意的回答,高高興興地用觸手圈著沈踏枝下樓,第一次這么慶幸自己不是人,不然哪來的這樣漂亮的臉。
完全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再進一步就會更曖昧的機會。
下樓之后,江雀和沈踏枝一起看了會飯店,決定今晚去離別墅不算很遠的小酒樓吃飯。
其實江雀本是想選被助理特意標紅了的一家黑珍珠餐廳的,但是打開菜單一看招牌菜全是硬菜,中午剛被紅燒肉膩住了他暫時沒有繼續吃的興趣了,只吃素菜又太不劃算,反正來日方長,以后再吃,便先選了個清淡的小飯店。
說來也巧,他選的飯店就在今早吃早餐的小巷子不遠處。
江雀和沈踏枝收拾了一下東西主要是挑選江雀的書包,而后出門去吃晚飯。
一日二餐,好好吃飯,平平淡淡的好好生活,這樣就很好。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雖然說著吃清淡點,但江雀最后還是饞,多加了道紅燒鮰魚。
七月份,小河邊的晚上還是有些濕熱的。
江雀和沈踏枝一人拿了杯薄荷水,走出飯店后慢悠悠地往小街里走去,想要飯后逛一逛。
穿過馬路,抵達巷子,江雀驚訝地停下了腳步。
早上平平無奇已經有些看膩了的石板路與小橋居然都亮起了黃色的燈帶,旁邊的房子的瓦片上也是燈,各色招牌都亮了起來,早上灰撲撲的紅燈籠原來也會亮,一串串的垂在房檐下。
前方是寫著街名的街門,街門往后,兩邊是街道,中間是小河,河岸旁也是燈帶,人頭攢動,偶爾有亮著燈的小船從河中劃過,很熱鬧,很漂亮。
“晚上亮彩燈了啊。”沈踏枝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