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踏枝不敢多想,一個勁地往上爬,幾乎只憑著一口氣撐著。
不止過了多久,他終于看到了上方的地平線。
沈踏枝停下來,他已經有些脫力說不出話了。
他最后把江雀往上托了一下,一口氣爬了上去,然后猛地掏出了自己在匆忙中別在腰間的青銅匕首,對準有可能在上方平臺出現的敵人。
下一秒,沈踏枝震驚地后退了兩步,險些再次跌回深不見底的深淵。
上方沒有他想象中的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白骨。
這些白骨堆成了一個圓形,而在他的腳邊不遠處,有兩具脫離了白骨堆的尸骨正躺在地上,剛才他就差點踩了上去。
“怎么這么多死人”
沈踏枝輕輕呼出了一口氣,疑惑地道。
但是死人總比活人來得好,他也就只是震驚了一下,隨后迅速背著江雀遠離了這堆尸骨,去了懸崖的另一邊。
他帶著江雀又往里走了走,盡量遠離懸崖之后才跌坐在了地上。
累,實在是太累了。
沈踏枝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爬上來的,只覺得渾身酸痛,疲憊的似乎下一秒就能能睡著。
他又晃了晃江雀,對方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
那就先睡一會吧,一會再想怎么辦
沈踏枝這么想著,用最后的力氣把江雀放好,而后靠在石墻上睡著了。
幾個小時后。
在沈踏枝安靜地陷入深度睡眠時,江雀的睫毛顫了顫,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他就痛的再次蜷縮了起來。
怎么回事
江雀在痛苦之中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突然昏倒了,然
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只記得黑暗中一陣顛簸,還有人不斷地在叫他的名字。
還叫他雀雀。
江雀抬頭,看了一眼熟睡的沈踏枝,想,誰允許他隨便叫自己雀雀的,沒有邊界感的人類。
算了,雀雀好,雀雀不計較。
大概適應了身上無處不在的痛后,江雀慢慢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看到中間深不見底的深淵的時候足足愣了七八秒,才反應過來
他從深淵里上來了。
是沈踏枝把他背上來的。
江雀緩慢地站了起來,拖著自己的觸手走到深淵前,往下看了看,又回頭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沈踏枝。
黑色的短發,在人類中算不上健碩,只是肌肉均勻的身材,睡著的時候毫無防備,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徹底掐死對方。
很普通的一個脆弱的人類。
但是這樣一個脆弱的人類,硬是把自己背出了深淵。
莫名的情緒在心口翻涌,江雀不知道這該叫什么,他像是做賊心虛一般迅速移開自己停在沈踏枝身上的視線。
把他背上來做什么反正他就快要死了。
江雀這么想著。
一想到這件事他就有點難過了。
不是因為自己的死而難過,他活著本來就沒有什么意思,而是在為沈踏枝未來會忘記他這件事而難過。
他不想讓沈踏枝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