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球破風而出,在半空中拋出一個完美弧線后,直接落進球框中,緊接著周圍就發出熱烈歡呼聲。
“紅衣隊得一分,”裁判立馬高喊,扯下另一邊的一塊綠布,旁邊的紅布還是完整三塊,而綠布卻只剩下一塊,被風一吹,便顯得格外凄涼。
“盛拾月你是不是故意的”氣急敗壞的人也顧不得什么禮儀了,直接破口大喊。
她明明早就能打進,卻偏等他趕來才揮桿,原本就丟人,現在直接桿下丟分,更沒臉了
盛拾月這才回頭,眼眸中的戲謔不加掩飾,嘴角揚起頑劣笑意,聲音卻懶散“一場馬球罷了,許少爺怎么還急眼了”
不等他回答,盛拾月眼神又落在后頭,被打下馬的人被擔架扶起,表情看起來有幾分痛苦。
盛拾月唇邊的笑意淡去,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倒是厲害,連我的人都敢欺負了。”
聽到這話,許正明背后一冷,終于想起盛拾月這人無論對人還是物,都十分護短。
前回在斗雞場,她養的紅將軍被旁人的雞啄去半邊羽毛,她氣不過,竟大半夜帶人翻墻,不僅把雞的主人揍了一頓,還把那雞的毛也全拔了,揪著禿毛雞去給自己的紅將軍賠罪,在京中傳了好一陣。
小玩意都如此,更別說其他。
他張了張嘴,想爭辯幾句卻又不敢,眼前浮現另一個紅衣女子的面容,如今駐守邊境,手握八萬重軍的武安君,盛拾月最大的底氣,疼她到骨子里去的小姨。
他眼神往下落,又瞧見盛拾月從不離身的麒麟項圈。
那項圈極奢華,黃金為骨,各類名貴寶石鑲嵌其中,但最醒目的還是中間那塊羊脂玉麒麟,哪怕翻遍全國,也再難找到那么一塊頂好的料子,讓早就放下刻刀的玉雕大師都忍不住再出山,緊鎖房門細雕兩月有余。
更別說在這項圈制成之后,由武安君親自護送到青云觀,奉于真武大帝神像前,脫甲封刀、吃齋誦經一個月,只求盛拾月往后平安喜樂,無災無病。
當他清醒過來,之前的十分怒氣就沒九分,臉上多了一絲討好,陪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一時慌亂誤傷了她。”
盛拾月將他的轉變盡收眼底,眉梢一挑。
見這也不管用,許少爺又道“她的醫藥費用全由我出,另外我再賠你一對蛐蛐,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對青大頭嗎等會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這可真下了血本,他那對蛐蛐可是花百兩紋銀,求爺爺告奶奶才買回來的,平日里和眼珠子似的,旁人取來看一眼都不行,今兒居然舍得拿出來了
許少爺不等她問,拍馬上前,縮短兩人的距離,繼而低聲又道“但殿下你也得幫我個忙,這次比賽對我非同小可,決不能輸。”
“哦”盛拾月這才出聲,笑盈盈道“你是想讓我假裝輸給你”
見她還不滿意,許少爺一咬牙,又許諾道“我那里還有把嵌螺鈿紫檀琵琶,是前幾日才收到的孤品,要是殿下喜歡,也可一并送上。”
“嘖。”
盛拾月發出一聲響,還沒說同不同意,就聽見遠處的裁判開始喊人,傷員已經抬下,紅方替補上場,比賽也該再繼續。
之前的彩球又一次被拋入草場,許少爺似有了底氣,直接喝馬沖上,周圍人也急忙往前。
天上僅剩的云層被風吹走,只剩下澄澈藍空,空氣越發炙熱,好似把人丟進火罐子里燒,冰鑒、搖扇全沒了作用,燥得人心慌,只能直勾勾看著草場中央。
彩球在半月桿中閃跳,綠衣與紅衣來回相爭,用力踏下的馬蹄打出一片灰。
嘭
彩球從白馬身下滾出,又撞在早已等待好的木桿上,下一秒又飛到半空。
許少爺用力往半空一揮,那球就又往前飛了數米,順利得好似盛拾月真的答應了自己。
他表情多了些喜色,忍不住偏頭催促旁邊隊友道“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