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便是幾日過去。
因先前傷到膝蓋,盛拾月先是靜養幾日,而后才重拾騎射,這部分對她并不難,到底是經常打馬球的人,唯獨這射箭稍弱些,一休息就直喊手臂酸疼,適應了好一陣。
而其他方面,也不知寧清歌是不是怕操之過急,將盛拾月逼得逆反,便一直不曾提起,只在每日念書時,對比前一日多添加一頁內容。
“寧大人還沒有回來了嗎”
盛拾月瞧了眼屋外天色,忍不住向旁邊問道。
眼下已是晚飯后,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繼而一盞盞燈火悄然亮起,涼風吹來一片閑適。
旁邊的葉流云便答“晚園早些時候就去等著了,如今還不見歸來,應是大人被公事纏著了。”
盛拾月不由皺了皺眉,昨日也沒聽寧清歌說今兒有什么事,結果連個晚飯都趕不回來。
旁邊踩在鐵架上的白羽矛隼歪了歪腦袋,不明白主人為何夾著肉條、停在半空。
直到盛拾月回過神來,才快速往它嘴邊遞,忙道“來吃來吃,這些都是你的。”
葉流云早已見怪不怪。
畢竟汴京人都知,盛拾月有三個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的東西,一是武安君送的項圈,二是皇貴妃留下的玉鐲,三就是她千辛萬苦、花費大筆錢財尋來的海東青。
為了它,盛拾月不僅騰出一間小院、還專門派十幾人照顧,往日但凡有空,都會親自喂食,與其他院里養著的蛐蛐、公雞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待一碗肉全部喂完,盛拾月放下專門的金食碗后,問“她可派人來說過何時回來”
“不曾,”葉流云搖了搖頭。
盛拾月才松開的眉頭又緊皺,繼而道“讓人備馬,我過去看看。”
已跟著盛拾月許久的人不由詫異了下,驚訝于寧清歌的特別,之前只有其他人接盛拾月、等盛拾月的份,如今倒有人讓盛拾月主動掛念。
葉流云察覺些些許不對,但不曾開口,低聲答應了聲就去尋車。
奢華馬車駛出府邸,滾動木輪碾壓青石板,掛在馬兒脖頸的鈴鐺叮叮當當響響起,因白日下過一場小雨的緣故,空氣泛著股潮濕的雨泥味。
“大人,”有人踏過水洼,快走而來。
前頭一襲宮裙的女人聞聲回頭,漆黑眼眸倒映著沉默宮門,下一秒才落在追上來的人身上。
“丞相大人,”那人先是行了個禮,而后才站直身子。
她表情急切,面帶不解,立刻問道“大人為何要如此折辱自己那盛拾月往日行事乖張,喜怒不定,前幾日還在樊樓撒錢,不知又要折騰什么出幺蛾子”
寧清歌不曾開口,遠處的光和近處的暗交織,讓她落在半明半昧的陰影中,不同于在盛拾月面前的柔和,矜雅眉眼透著幾分涼薄。
“大人”
那人越說越急,情不自禁向前一步,低聲喝道“盛拾月哪能配您”
“那幾日上折,本是想借盛拾月轉移陛下怒火,讓八殿下從南疆那事中脫身,您當時也是知道且默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