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對不住,我家主人在不久前就已離府,累得九殿下多走一趟。”
葉流云眉頭一皺,便問“那木大人可曾說過何時回府”
那仆從露出為難之色,便道“大人離開時并未提起,但看那架勢,應是要出趟遠門。”
葉流云聞言,心中已了然,便拱了拱手,又道“多謝,這是我家殿下準備的禮物”
話還沒有說完,那仆從就連忙擺手,慌張道“大人不在,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那敢亂收東西您還是請回吧。”
話畢,竟不等葉流云再開口,就急急忙忙關上門,好似她是什么豺狼虎豹一般。
葉流云唇邊笑意僵硬,滿臉愁容地走回身后馬車。
“殿下,這人也不肯見你。”
風掀起車簾,身穿緋裙的盛拾月正坐在其中,聞言,只是稍稍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旁邊的葉赤靈忍不住開口“殿下,這都第三天了,這些人不是說自己重病不起,就是說外出不知歸日,把我們當傻子哄呢”
她氣憤極了,沒想到這些人如此趨炎附勢,武安君大人不過暫時失蹤,他們就敢如此怠慢殿下,若是武安君
還不知會發生什么呢
旁邊牽著韁繩的曲黎反倒平靜,應說是早有預料,嘆了口氣,寬慰道“這也不怪他們,武舉舞弊可是能連誅九族的重罪,如今夫人已被革職下獄,他們自然不敢幫忙,生怕被牽連半點,落得個同黨的下場。”
葉赤靈還是不甘,說“可是”
“赤靈,”盛拾月突然出聲,朝著對方搖了搖頭,便道“曲姨說的對,你不必太過氣憤。”
葉赤靈頓時不解,問“殿下既然清楚,那又為何要白白跑這一遭”
盛拾月沉默了下,眼底情緒復雜而晦澀,嘴唇碾磨間,才道“我只是想看看這大梁朝廷是否還有剛正不阿,直言納諫之人。”
垂落的手緊握成拳,在掌心留下深陷的月牙痕跡。
大抵是被這歌舞升平的盛世迷了眼,盛拾月往日總心存僥幸。
貪官多又如何總有少數清廉為民之人,愿為生民立命,
惡吏多又如何總有少數公正不阿之輩,愿為百姓開太平。
朝廷昏沉渾噩,但總有一盞清燈亮起,照亮有志之士的前路。
“曲姨,我有些心疼寧清歌”
她不懂大梁朝廷,但卻知寧清歌為人,絕不是會為金銀包庇武舉的人,她如今處處碰壁,才明白這朝廷到底爛成什么樣子,不知這清風朗月的人,獨自陷在這爛泥灘中,艱難前行了多久。
又想起之前路過坊間,百姓議論紛紛,卻無一人說寧清歌不好,多是怒罵旁人污蔑,罵那些個武舉學子向權貴屈膝,作偽證。
可他們的聲音,卻無法落入高坐在皇位之上的人的耳中。
“那鐘千帆還是沒有找到嗎”盛拾月強壓住思緒,突
然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