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積水搖晃,幾次灑出,又將積攢成小小湖泊,泛著盈盈波光。
被褥染上大片大片的深色痕跡。
搭在床邊的衣衫終于落地,在地上累成小山。
夜色更深,風吹來薄云,遮擋住天邊月牙,汴京城更暗,隨著遠處的燈火一盞盞熄滅,偌大的城市都被拉扯入黑夜里,甚至看不清城墻輪廓,只能聽到一兩聲犬吠和倦極的困語。
府外依舊站滿了人,連成串的馬車幾乎排到巷尾,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就連曲黎被吵起來,披上衣袍,大步走到府門外。
“別”不成調的聲音從唇齒中擠出。
盛拾月無意抬眼看去,便瞧見對方跪趴著的妙曼脊背,每一寸肌膚都帶著恰到好處的美,被發絲半遮半掩的蝴蝶骨、微微凹陷的節節脊柱、掐出紅印的腰肢,再到印在脊骨上的青色牡丹,還有無力回頭時蹙眉的、脆弱又可憐的討好。
“小九、累”
“我跪不住了、別、”
盛拾月還沒有來得及回應,指尖就下意識地一勾。
未
來得及說出的話語,徹底被堵在唇齒,寧清歌腿腳一軟就往床鋪里跌,還沒有來得及緩下來片刻,就被人拽住腳腕往下拖,墜入無盡的深淵里。
恍惚間,好像嗅到一絲淡淡香氣,不是甜膩的荔枝味道,更接近淡雅的櫻花
寧清歌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就被人咬住后脖頸。
“嘶”
隨著天色漸亮,遠處山巒隱隱出現一抹白,府邸外越發熱鬧,馬車隊伍將巷子擠得滿滿當當。
站在門外的曲黎不知該擺出什么表情,依稀記得不久前,她們還跟著盛拾月被堵在他們緊閉的府邸門口,不過半月,情況就倒轉過來。
她沉默片刻,就有人突然走上前,借著身子遮擋,往她手中塞了一包銀子。
那人壓低聲音,謙卑開口道,“曲大人,麻煩您再去通報一聲,說是太常大人攜禮上門,還請寧大人開門一見。”
就連她都沾了光,能被人尊稱一聲大人了。
曲黎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將銀子塞回對方手中,直接道“夫人被關在牢中半月,正是疲倦困乏之時,不宜被打擾,太常大人還是請回吧。”
那人被拒絕也不敢生氣,反倒連聲道“是是是,是小的沒考慮周全,那我們再在府外多等一會,若是大人醒來,勞煩曲大人幫忙通傳一聲。”
曲黎沒再回答,眉頭越發皺緊。
這情況
可棘手得很啊。
她放眼望去,又有幾輛馬車停到末尾處。
而巷子兩旁,已有早醒的百姓推開門窗,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尖銳的雞鳴聲響起,紅日終于從遠處升起,窸窸窣窣的話語聲打破夜的平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