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歌不怎么說話,只垂眼看著她,怕驚擾了還在半睡半醒的某人,摟住對方的手在脊背后輕拍,好半天才輕聲說了句“我陪殿下睡覺好不好”
盛拾月眼皮又沉,幾次要黏住,只悶悶嗯了聲,就是同意了。
寧清歌便小心將她挪開,蓋好被褥。
雨聲之中,燭火也受影響,越發微弱,角落漆黑一片。
不等片刻,有人敲響房門,便將寧清歌囑咐的布袋送入屋內,些許說話聲后,房門又插銷、緊緊合上。
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響起,不知是從哪里冒出的鈴鐺聲,叮叮當當片刻后才止住。
床上的那人蜷在床邊,早已閉上眼,沉沉睡著。
寧清歌掀開被褥一角,木床咿呀響了聲。
人還沒有躺好,那位就先翻身挪進她懷里,被冷得一激靈還不躲,嘀嘀咕咕不知抱怨了什么,長手長腿往寧清歌身上一搭,八爪魚似的將人牢牢抱緊。
寧清歌由著她,即便被勒得難受,也沒有推開一點。
盛拾月呼吸又緩,正以為她又要熟睡時,急來的風將木窗推響,發出砰砰的聲音,寧清歌下意識抬手想捂住對方耳朵。
可盛拾月卻逐漸僵住了身子,眼睫顫動卻不睜開。
終于醒了。
寧清歌放下手,耐心看著懷里人要怎么做。
只見盛拾月依舊緊閉著眼、不肯睜開,拙劣地裝著無意識,緩慢而生硬地抬起腿,從寧清歌身上挪下來,然后又慢吞吞地抬手。
看不見寧清歌在做什么,自以為很隱蔽地在假裝,大有掩耳盜鈴的意思。
手腳收回后,她又僵硬著翻了個身,扯著被褥往另一邊,方才蜷縮的睡姿變成了直挺挺的木條。
之前緊緊貼著、那尋縫隙的距離,瞬間就變成一尺寬的楚河漢界。
寧清歌抿了抿唇角,勉強壓住上勾的弧度。
想笑,又怕惹惱某人,只好強忍著。
可惜盛拾月瞧不見,翻過身的人一下子睜開眼,困意不在,清明眼眸只剩下滿滿的懊惱。
她暗自咬牙切齒,寧清歌這人就是過分,每次都選在半夜趕來,趁著她困極、腦子不清醒,故意貼近。
她試圖遠離,另一人卻貼了上來。
還沒有完全貼近,盛拾月便急忙一挪,將距離拉遠。
這木床本就不大,哪里耐得住她的一躲再躲
不過兩次挪動,就差點挪到床邊。
盛拾月眨了眨眼,還在想下一次該怎么躲,可那人伸手往她腰上一搭,便直接將人勾過來,攬在她懷里。
盛拾月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就緊緊貼在她脊背,過分柔軟的唇瓣開合,溫熱氣息落在她后頸,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那人放柔著聲音,道“小九讓我抱抱,好不好”
聲音里的疲倦不加掩飾,像這些日子都在十分忙碌的操勞一般。
盛拾月沒有再躲。
而那人卻不懂見好就收,一個又一個吻落在她后頸,有意無意蹭過腺體。
盛拾月不由繃緊身子,捏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
不知是不是房間太空曠的緣故,一點兒細微聲響都十分清晰,以至于盛拾月能夠聽見寧清歌唇瓣開合的聲音,帶著些許水響,從發絲凌亂處到骨節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