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位在球場上如魚得水的自由人,被隊友們護送下場。
這一球,到底是被誰擊出、又是如何得了分
藤原蒼介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他的腦海里,只余下夜久衛輔擋在自己身前接球時,白熾燈亮如白晝的一瞬。
這大抵是他記憶出了問題,體育館的白熾燈從未有過那么明亮的亮度。
可是在那一刻,他的頭腦一片空白,連自己什么時候下了場都不知道,又為什么跌坐在夜久衛輔的身側。
比賽被緊急喊了暫停,他們才擁有查看夜久衛輔傷勢的時間。
掀開身上的衣服,后背上是青紫交加的傷痕。
不單單是新傷,還包括舊傷疊加,密密麻麻是一個運動員多年來努力的象征。
芝山優生顫抖著手拉下他的衣擺“夜、夜久前輩你身上的傷還好,主要還是”
眾人的視線凝聚在他明顯紅腫起來的腳踝。
夜久衛輔不知是因身上的疼痛,還是不能上場的悲憤,表情狠狠地擠在一起。
“抱歉,那一球我低估了力量,下落時沒有注意落地姿勢”
他還在道歉。
為什么要道歉呢明明這一球,是替他接下的不是嗎
察覺到眾人都愣愣地望著自己,藤原蒼介停轉的大腦才稍微運轉一下。
他可能或許大概,把那句心里話說出了口。
聽到他的發言,夜久衛輔突然笑了聲,又因為太痛不得不捂著肚子。
“你居然還有說這種話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會是拍著我的肩膀,說會繼承我的意志拿下這一局的中二病少年呢”
明明無法上場了,夜久衛輔居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藤原蒼介難得的,在前輩面前板起臉“那一球明明交給我來接最好,夜久前輩你趕過來本就過于匆忙,根本來不及應對”
“讓任何一枚排球在自己眼前落下,都是身為自由人的不稱職。”
藤原蒼介緩了緩聲音“所以呢”
夜久衛輔輕哼了兩聲“讓隊內接球不成熟的后輩強行接球,更是身為前輩的不稱職。”
“我只是做了我認為最應當做到的一點,所以你無需自責,這是我個人做出的決定。”
說著,這位音駒隊內的守護神拍了拍白發少年的后背,還在閉著眼睛吹牛。
“不要辜負我為你們留下的零封戰績啊我可是懷揣著絕對要讓對面嘗嘗我們音駒的厲害,才以哪怕不能上場也必須接下這一球的氣勢去”
“喂喂喂藤原蒼介你怎么哭了”
視線中,白發少年愣愣地抬手,擦了下面頰。
手指上觸碰到濕漉漉的液體,溫熱的,是剛涌出的淚水。
前輩們只能又去給他翻了條毛巾,當機立斷壓在他臉上,不讓觀眾察覺到他一時的脆弱。
夜久衛輔無奈地笑著“你啊,明明受傷的是我,怎么反而是你哭起來了”
藤原蒼介吸了吸鼻子“畢竟我是獲利者。”
“等等,我覺得用獲利者這個詞語描述,稍微有點進入商戰片的既視感”
夜久衛輔瘋狂朝著幾名三年生擠眉弄眼來個人快哄哄藤原蒼介啊真打算讓他一直哭下去嗎
黑尾鐵朗移開了目光拒絕,這是你弄哭的,不關我事。
孤爪研磨眨眨眼睛加入話題要不,夜久前輩你也哭一下然后你們兩個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我疼得都快飆淚了都把眼淚壓了下去,就怕你們壓力太大誰知道這小子先哭起來了,我反而哭不出來了
海信行抬了抬眉毛愛莫能助。
夜久衛輔開始抓狂不能見死不救啊你們
最終還是貓又教練出面。
“既然
夜久腳踝扭傷,近期無法上場,那就由芝山優生暫替他的位置吧。”
本來也在暗自神傷的芝山優生,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