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直接帶著人進了徒嘉澤的屋子,見徒嘉澤昏睡在那里,臉上燒得通紅,不時還要咳嗽幾聲,卻都是干咳,聽起來嗓子里像是卡了什么東西一樣,叫人揪心。
顧曉正想要詢問,之前她們覺得徒嘉澤是風寒,是否給他吃了什么藥,就看著徒嘉澤竟是出現了手腳抽搐的跡象,口吐白沫,頓時嚇了一跳,忙問道“他是頭一回手腳抽搐嗎”
一個奶娘趕緊上前抱住徒嘉澤,防止他因為抽搐咬到自己的舌頭,口中哭道“回娘娘的話,這已經是第二回了”她心里已經將李氏罵了個狗血淋頭,一早發現徒嘉澤發熱的時候,她們幾個人就跟李氏說要請太醫,結果李氏硬是不肯。這下好了,孩子燒成這樣,這要是有個萬一,她們這些伺候的人都得跟著倒霉。
顧曉上輩子也沒有孩子,哪懂這些東西,只得側頭問道“太醫還有多久到”
一邊春雨連忙說道“算算時間,過一會兒也該到了”
好在不多久,何太醫就過來了。
他一直是負責給徒嘉澤請平安脈的,前幾天還來過一趟,瞧著徒嘉澤并無什么問題,怎地才幾日功夫,竟是高熱不退的地步。他這大半年來,光是王府的賞錢就拿了不少,這會兒也很是盡心,帶著一個提著藥箱的藥童,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
瞧見何太醫,李氏簡直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上前道“何太醫,今兒個全靠你了,只要能治好我家孩兒,我定有重謝”
何太醫瞧著李氏這模樣,趕緊側身避開,口中說道側太妃不必如此,下官盡力而為便是”說著,他便看到了顧曉,連忙又給顧曉行禮“下官見過太妃娘娘”
顧曉趕緊說道“不必多禮,還請太醫先看看二公子再說,他剛剛驚厥了一回,也不知有無大礙”
徒嘉鈺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只是依舊呼吸急促,干咳不止。
何太醫便上前給徒嘉鈺把脈,左手右手都摸過一遍,也開始詢問徒嘉鈺之前可曾吃了什么藥。
奶娘也顧不得遮掩了,忙說道“二公子昨晚上驚醒了兩回,娘娘叫給煎了一服安神湯,今兒個一早發熱,又吃了一碗紅糖姜湯,發汗之后,也就不看著好了。等傍晚的時候,二公子又發起熱來,喝了一碗姜湯,結果沒多久便吐了出來,到現在一直高熱不止”
何太醫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貴府二公子先是受了驚嚇,以致外邪入侵,入里化熱,熱邪熾盛,引動肝風。安神湯倒勉強對癥,這姜湯卻是不行。二公子這是熱癥,姜湯又是熱性,這熱上加熱,便是一時看著好轉,但也就是揚湯止沸。”何太醫雖說看出來徒嘉澤是受了驚嚇,但是這個驚嚇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會多問的。做大夫的,尤其是做太醫的,很多時候也得裝糊涂,人家家里有什么事情,你尋根究底做什么呢
顧曉忙問道“那二公子如今這般,可要緊”
何太醫捻了捻胡須,笑道“娘娘不必擔憂,若是去年二公子這般癥候,那便是有七八分的兇險,可今年嘛,下官一直給二公子請脈,以四時節氣為二公子調理,二公子雖說先天有些不足,但今年已經好了不少,如此,只需清熱解毒、平肝熄風,再好生將養,也便好了。只是之后,卻得愈發精心,叫他能保持心平氣和,不要勞心勞神,等再大一些,臟腑長成,便不會再有這等驚厥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