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扶青試圖將剛剛的畫面從腦海里刪掉,但過于好的記憶力卻讓他連諾恩腰腹大腿上疤痕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
試圖刪除記憶無果的厲扶青從房間出來,下樓打算倒杯水壓壓受驚的心。
他房間里也不是沒水,之所以下樓來,還是因為對先前的事心有余悸,打算先避一避。
他厲扶青活了這么久,數百年的人生中受驚的次數總共就那么幾回,眼下這個叫諾恩的雌蟲能讓他受驚,暫時選擇回避,也是獨一份了。
他深知諾恩在試探自己,也知他有所求,不然以他的性格斷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只能說蟲族雄蟲至上的這一點太過畸形和扭曲,把一個一身傲骨的蟲逼得不得不彎下腰,拋棄尊嚴的求活。
喝了半杯水的厲扶青垂眸看著杯子里陽光的倒影,想起了初見時雌蟲那雙充滿狠戾殺機,猶如孤狼一樣的眼神。
他會配合他的試探,讓一切朝著他想要的結果走,也會成全他的所求,誰讓這是他自己造的孽。
厲扶青喝完杯中剩的水。
早知道當時就不管斷著手臂去救合不合理,直接將他救出來就了事,到頭來沒得讓自己欠一屁股債。
將杯子放下的他轉身就看見了雷坦,見他腳步匆匆,厲扶青想了想還是開口喊住了他“雷坦。”
雷坦裝作沒聽到。
厲扶青又喊了幾聲,見他沒反應就抬腳朝他走去。
眼下再裝聽不見就說不過去了,雷坦只好停下腳步轉過身,眼神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警惕“有事”
介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雷坦像是一頭即將成年的獅子,張揚野性,渾身都彌漫著蓬勃的生機。
厲扶青當然察覺到了他眼里的警惕,他停下腳步沒再靠近“問問你海特軍校招生試的事。”
雷坦疑惑“誰要考海特軍校”
“我。”
“你說誰”雷坦一副沒聽清的樣子。
厲扶青看著他“我。”
看著他這風吹就倒的身板,雷坦眼角抽了下“你知道海特軍校是要考實戰的吧”
“知道。”
知道你還考。
雷坦心里吐槽,本不欲多管,但想起那些曾經在實戰上得罪雄蟲的雌蟲下場,還是開口試圖勸說一下“海特軍校競爭太過激烈,整個蟲族的雌蟲亞雌首選都是它。就算你是雄蟲,大多數雌蟲亞雌都對你下不了手,但在這種情況下,也難免碰上個把偏遠星球性子耿直莽撞,狠的下心下得去手的雌蟲。”
雖說這些所謂的狠得下心下得去手的雌蟲亞雌,最多也就是把雄蟲控制起來,讓其被判定成輸家,不會傷了雄蟲,但是以雄蟲的性格,被傷了面子也是傷,他們是不會放過那些愣頭青的,到時候整就是一個損蟲不利己的場面。
“海特軍校實戰要打五場擂臺賽,但凡輸一場就淘汰,淘汰率位居蟲族之最,要不你還是考慮換個軍校吧”
為了那些雌蟲考慮,還是換個競爭力沒那么激烈的軍校吧,那樣也就不會有雌蟲挺而冒險得罪雄蟲了。
雷坦突然就覺得自己還挺有善心的,以前怎么沒發現
厲扶青搖頭“不換。”
這不是他想不想換的事,而是原主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想換也換不了。
不換
雷坦看著他,突然想到他曾經以雌蟲的身份在荒星活了十九年,于是試探的問“你不會是想用精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