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系統在,米勒想要不驚動中心醫院的蟲來到諾亞的病房很容易。
米勒推開門,坐在病床上的諾亞聽到動靜轉身看來。
諾亞很瘦小,常年被病痛困擾的他一點也不像十二歲的雌蟲,更像是八九歲的雌崽。
同樣的他眼神很清亮,十二歲的蟲生中他有一大半處在昏迷中,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未染世事,看起來干凈剔透得像琉璃。
“你是”諾亞語氣遲疑,眼神里帶著警惕,手放在呼叫器上,隨時準備按下。
米勒笑得溫和,從光腦上翻出一張系統合成的照片給他看“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們都是海特軍校的軍校生,你可以叫我羅里德,但是你不能向你哥哥透露我曾來過。”
諾亞疑惑,眼里的警惕不降反升“為什么”
米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走上前坐在窗邊,清晨的日光從窗外落進,暈染在他淡茶色的頭發上,看起來溫柔極了。
“你知道你哥哥為什么在脖子上纏著一圈繃帶嗎”
“你不好奇以雌蟲的愈合能力,是什么樣的傷能讓他帶這么久的繃帶”
“因為那不是傷,那是恥辱,那是雌奴的標記。”
米勒說著用虛擬屏幕投放了兩張照片,一張是諾恩脖子上帶有雌奴紋的照片,一張是諾恩將脖子上的一圈皮肉撕扯下來后,血淋淋的照片。
看到這兩張照片的諾亞呼吸猛的一滯,抓著被褥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看到他反應的米勒滿意一笑,又放了幾張諾恩在黑塔的照片。
那掛在墻壁上鮮血淋漓的骨翼,那些屈辱又血肉模糊的畫面,猶如碎裂的玻璃碎片,被強塞進了諾亞的胸腔,在呼吸間帶來難忍的疼痛。
他咬著牙一聲一聲的深呼吸著,抓住床單枯瘦細白的手指用力到痙攣。
米勒看著他,目光中帶上一絲憐憫“你知道你哥哥為什么成為了雌奴嗎”
“是因為你。”
“是因為你這個軟肋,他才不得不屈辱的低下頭,不得不踐踏自己過往的堅持和尊嚴,成為了一個最低賤的雌奴。”
“你知道你哥哥多么有天賦嗎”
“以他的天賦,他原本應該是最年輕的上將,他原本應該有著最光明的前途,但因為你,他被雄蟲拿捏住了軟肋,不得不臣服在雄蟲的腳下,被肆意玩弄和辱罵。”
“你知道你的病為什么快要痊愈了嗎”
“你其實是知道醫治你的病所需要的治療艙,你哥哥是負擔不起的吧”
“那么你猜你哥哥為此付出了什么代價”
那溫和的聲音所說的話太過尖銳,刺入耳膜,刺破了食道,氣道,讓諾亞忍不住嘔吐。
“諾亞,你為什么不肯放過你哥哥呢”
“你是束縛在他身上的枷鎖,你是他的軟肋,你會害死你哥哥的。”
“你放過他吧,諾亞。”
諾亞
呼吸一滯,他猛的抬起頭,目光狠狠的看著米勒,枯瘦的脖子像是要被折斷,一字一句,虛弱的嗓音,像是幼獸在泣血“那你呢你想要在我哥哥身上得到什么你為什么不放過我哥哥”
米勒臉上的笑容一滯,目光里的溫和褪去,變得冷漠而高高在上。
海特軍校,各個年級的軍校生已經英姿颯爽地列隊在廣場,五個年級,每個年級的作戰服顏色各不相同,非常的好辨認。
各年級的首席站在最前方,有的年級首席和總指揮不是同一個蟲,方隊前方就站了兩蟲。
米勒一路飛奔而來,才在最后一刻進了方隊。
三年級方隊前方的赫斯安澤察覺到,回頭眼神不善地瞥了他一眼,那眼里明明白白的寫著不許掉鏈子的警告。
米勒陪笑,在赫斯安澤收回視線后,垂著眼眸松了口氣,好險趕上了。
他慢條斯理的擦著額間的汗水,目光則落在五年級方隊前方的諾恩身上。
諾亞的反應雖然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總體來說身為哥哥的諾恩,確實是諾亞的弱點。
他知道自己已經拖累了諾恩多年,在得知自己是雄蟲用來拿捏諾恩的軟肋后,就沒有想在活下去了。
只是那小雌蟲是個聰明的,說服他按照自己所計劃的流程去死費了他不少勁,還讓他承諾出去了不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