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甲”
除了玄澄之外,剩下的斬馬營的將士立時拉下了頭盔之上的面甲。
這些日子里,斬馬營的裝備再次得到了升級。
晉陽城中的鐵匠日夜不停,打造出了兩百頂帶著面甲的頭盔。
這面甲在戰時可以拉下,覆蓋整張面孔,只留眼睛視物。
在面甲拉下的瞬間,斬馬營的將士立時殺氣騰騰,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
我叫楊大勇,本只是個楚州備蠻軍的一個普通新兵,家里有弟、妹八人,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我保命加入了楚州的備蠻軍。
原本楚州的備蠻軍也是有戰事的,但是隨著天子陛下的德治之功,那些蠻族的日子也開始好起來了,已經三年沒有造反了。
所以楚州備蠻軍也三年沒有打仗了。
就在我以為可以一直混日子的時候,朝廷突然有詔命來,說是北邊打了敗仗,我們楚州的備蠻軍被征調到晉陽,去抗擊靺鞨。
北邊的精銳我見過,根本不是我們這些五日一操,半屯半兵的士卒可比的,連他們都敗了我們這些人去了,也只能送死
可是在到達晉陽之后,我因為身材高大被編入了斬馬營的預備隊中擔任了隊正之職。
一個長著胡須看上去像是大官的人,拍了拍我的手臂,說我天生神力,定然是戰場上的勇將。
他原來應該是想拍我的肩膀的,可能是因為他個子矮了些拍不到。
突然從一個小兵,晉升為隊正,成了的大周一名低級軍官,我有些不知所措。
最底層的軍官也是軍官啊
為了報答胡子大官的賞識,我夜以繼日地拼命訓練,終于今天迎來了我的第一戰。
但是我的第一次戰斗就讓我感到了強烈的不適,大量的馬血透過了面具,濺在了我的臉上,強烈的血腥氣,讓我忍不住嘔吐對了我還在戰場上我還在交戰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楊大勇的胃里不斷翻滾著,但是突然之間,一根狼牙棒擊中了他身旁士卒的頭盔,將其擊飛了出去。
“兄弟”
這些日子同吃同住的袍澤突然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楊大勇只覺得原本令人反胃的血腥氣也淡了。
他要活下去,為自己活下去,為了父母弟、妹們活下去,為了這死去的袍澤報仇而活下去。
又是一個靺鞨騎兵,一刀砍向了楊大勇的前胸。
沒錯,即便是在斬馬營這樣俱是壯漢的人群之中,楊大勇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一丈三尺的身高,如同巨人一般。
即便是騎著馬的靺鞨騎兵,也只能砍到他的前胸。
彎刀劃過楊大勇身前的胸甲,帶起了絲絲火花,但是也只留下了淡淡的刀痕。
未能擊穿敵人裝甲
眼前這個靺鞨人的一刀,讓楊大勇反應了過來。
看著眼前騎著馬有些茫然地看著掌中彎刀的靺鞨人,楊大勇按照平日訓練之時的做法,握緊手中的戰馬局劍,一擊斬出,在對面的靺鞨士兵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將其斬為兩半。
這一刀似乎是開啟了楊大勇體內的血勇封印,銳利無比的斬馬巨劍橫掃而過,所過之處,沒有完成的尸身,無論是人還是馬。
絕大多數的斬馬營士卒在連續揮砍之后,都會后撤停歇,但唯獨楊大勇和玄澄和尚,沖在最前方。
兩柄斬馬巨劍就像是永不停歇的殺戮機器,不斷收割著靺鞨騎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