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的考量不僅僅是這些。”于延益一口飲盡杯中之酒,“清源,你還記得你寫給我的民主論和共和書嗎”
楊清源心神一震,他曾經以夾帶私活的方式,寫了兩篇策論,當時被錢牧謙被痛批了一頓。
當時他就意識到,這其中的理論太過超前了。
一位馬先生編寫的理論之中,有一句闡明了這個道理。
經濟基礎的需要決定上層建筑的產生。
現在的大周沒有這樣的基礎。
所以他當年就收起了這個心思,但沒想到于延益竟然還記得此事。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王朝周期律一直沒法擺脫。
王朝興衰,其本質不過是某一利益群體被趕下臺,換了新的群體上臺而已。
既得利益的統治階層利用手中的權利,逐漸積累資源,致使貧富差距愈發加大,矛盾愈發尖銳,直至不可調和的時,爆發沖突,然后王朝被推翻,一切重新來過。
不過于延益現在提這個觀點,楊清源不明白提到他想說什么。
“當天下百姓當家做主,這件事情,我們做不了,或許千百年后才有人能做成,但是你提出的共和制衡論,卻可以更進一步。”
于延益目光炯炯地看向楊清源,“這是一個機會,限制君權的機會。若是能使得王在法下,周明生桉的悲劇、楚王的悲劇、乃至于老夫蒙冤之事,就能極大程度地避免。”
“君權無上,唯法匡之”
于延益在刑部的天牢之中,在這幽暗無光的地方,喊出了振聾發聵的八個字。
經歷了楚王之事,和他自己的被冤枉的過程,他得到了這八個字。
雖然此地沒有陽光,但是楊清源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光明。
文明的進程,是一個限制權力的過程。
以帝王權威擅自廢除法律或實施之僭越權力,為非法權力。
這句話是權利法桉的核心含義,也就是于延益的剛剛那八個字的含義。
王在法下,天下大同。
“現在,是個機會”于延益的語氣堅定,“我若是被朱瞻坤冤殺,便足以引起朝中群臣對于天子的排斥。”
于延益講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謙虛,而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他為國盡忠,在大周危亡之際,守住晉陽,并和楊清源圍殲后金大軍,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且為人德行高尚,沒有絲毫弄權貪瀆之行。
這樣的人要被天子冤殺,百官會如何想
今日朱瞻坤可以冤殺于延益,明日是不是一樣可以冤殺趙艋軻、錢牧謙、程青松
即便是得楊清源言傳身教的十三皇子上位,當了一任好皇帝,那下一朝呢
將社稷命運和自身命運寄托于皇帝是個皇帝之上,這本來就走鋼絲的行為,非天下正道。
之前他們沒有辦法,而楊清源和于延益提出了一個辦法,足以限制皇權。那他們自然是愿意擁護的。
文官武勛兩大集團其實代表的就是此時大周的最大利益。
黎庶眾多,但他們的聲音不被聽見。
以內閣治政,以都督府掌兵,以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司法。
三方分立,制衡皇權
則王,在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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