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桿子他娘挺可憐的,聽說以前是個十分潑辣能干的婦人,現在卻沉默寡言,聽說都跳三回河上兩回吊了。”
“任哪個婦人被突厥狼崽子們糟蹋了都差不多,”
許二桿子他娘很不幸,不僅被糟蹋了,而且聽說被七八個突厥賊糟蹋的,饒是平素里潑辣又能干的許嬸,也難以從那陰影里走出來。
許二愣的妹妹們現在天天輪流守著母親。
跟許嬸一樣不幸落到突厥人手里還被糟蹋的,村里還有好些個,甚至有幾個婦人沒了的。
還是這次大唐震懾住了頡利,最后頡利撤走時放還了許多擄掠的百姓,否則還有更多人只能淪為草原上的奴隸。
“只要人還在,這坎總能過去的。”懷玉也只能如此感嘆了,雖說大唐之初,社會風氣還沒宋明時那樣注重貞節什么的,但這事哪怕攤到后世的女人身上,也很難扛的住的。
經這次突厥入侵,龍橋堡死了幾十人,甚至整個村子都重新洗牌了,原來五十戶禁軍戶,在村里屬于自耕富農,甚至那幾位軍官家還是小地主,但這次好些禁軍戶家死了青壯男人,
頂梁柱榻了。
村子被破,有人家當家的男人死了殘了,有的年輕婦人死了或被糟蹋,家破了,錢糧被搶走了,
青黃不接。
不少人借貸埋葬家人,或是借錢重新修葺窯洞,許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借了錢借了糧欠下了債,不少人家還或多或少的賣了地。
村里的地開始向少數人手里集中,不少原來手里還有二三十畝地的村民,已經淪為了無地戶,甚至有的因為沒了青壯男人,直接就棄籍投附別家做奴仆了。
武家就是那個兼并土地最多的,也是借糧借錢放貸最多的,利息還不低,但村民們卻還得稱他們武家仁慈心善。
別人家秋借春還,借一起碼還三,還要小斗出大斗進這種事,武家借一還二,斗量公平。
別家要是沒有田地什么的抵押,還借不到錢糧,武家是看在鄉親份上,都多少借一些。
同樣是買地,別人趁機壓價,巴不得不要錢收地,武家收的地卻還比正常市價高上一點點。
何況武家收了地,還把地交給原主租佃,租子還不高。
這樣的人家,確實是大善人了。
“二郎,咱們買些奴來吧,”
收回來的地也不全是要交給原主租種的,也有部份是連人帶地都賣給武家了,這些地樊玄符打算還是想辦法換到一起,弄莊子蓄奴集體耕種,再搞點養殖。
“再多養些耕地的牛馬,不僅可以給自家耕地,農忙的時候還可以出租給佃戶們耕地,閑時還能拉車趕貨,這牲口還能配對下崽,繁殖賺錢呢。”
懷玉聽了很佩服,任何時候都是一樣的啊,掌握了生產資料后,就能錢生錢,自己下崽子,不斷增值,而那些普通百姓,日復一日的辛勞,卻也僅能勉強溫飽,而一旦遇到點災荒、戰爭、疾病等,就可能要被洗劫一空。
買個青壯奴隸,差不多要二十畝地一年的收益,買牛買馬也是相當于很多地的產出了,何況蓄奴養牲口也還要成本的,但收益也不低。
有些地主租借佃戶耕牛,一年租子要多交一成,稱為牛租。
天漸晚。
懷玉終究還是被樊家姐妹給趕出了那個青帳,樊家的劍婢們背著斬馬輪班守在帳外。
好在懷玉回到自己帳篷倒也不寂寞。
胡姬伊琳娜相陪。
天當被地當床,倒也是十分不錯的體驗。